周青到了三皇庙殿前门首,自有人禀告进去,不久,宣他觐见。周青定了一下心神,这才缓步入内。
里面卢公礼、贾光南等人尚自未散,正听天玄宫二仙子诉说周公望战洛水之事。此事卢公礼已经知晓,而陆文甫和贾光南却不知,得知周公望杀了驭兽堂的老堂主,二人都是欣喜不已。见周青来了,陆文甫笑脸转寒,劈脸便骂:“小畜生,居然也晓得回来,只道你快活无边早就忘了身在何处。”周青连忙屈膝跪下,口称:“弟子知罪。”陆文甫道:“岂是你一句知罪就可宽恕,当此重要关头违令不尊,私自外出,把你逐出门户都不为过。”周青伏低了头道:“求师父宽恕,弟子再也不敢了。”
陆文甫转向卢公礼道:“这逆徒既已知罪,请师伯按律惩处,不妨就依我之所言,把他赶了出去!”逐出门户这等大罪岂可轻判,卢公礼沉吟未语,只是心中核计,那陆文甫一向护短,为何要如此重处周青,而周青之罪,还不至于此,。
贾光南解劝道:“罪必有因,不妨问一问他为何如此,然后再下定论。”陆文甫道:“对,是要问清楚原因,如果周青罪无可恕,那比他还要罪重之人就更要惩处。”陆文甫两三步来到周青面前,问道:“你为何私自外出,到底是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蛊惑于你?”周青低了头不答。陆文甫又轻声道:“主从之责判罚有别,你若是非出本心,是旁人主使,当可轻判。”
周青背脊耸动一下,缓缓仰起头来,与陆文甫目光一接,结结巴巴的道:“弟子出去,乃是方师弟喊我去的。他说要去救人,只怕无人照应,弟子以为这是救人义举,一时心热,也就慨然允先起的意,然后言语唆使共同犯下事来。”
一说起方仲之事,陆文甫更是一脸的义正言辞,他道:“既然周青不是主谋,当可轻判,这逐出门户之举可废,但那方仲却不可轻恕,请师伯示下,该当如何处置?”
卢公礼老谋深算,转眼便明白陆文甫打的什么主意,这处罚之事前日也曾讨论一回,当时还不知方仲和周青去了那里,陆文甫言语针对的也只是钱文义,要处罚他管教弟子不严之罪,而这回显然是要寻方仲的不是。若论换作一个平凡弟子,还真不放在卢公礼心上,可是方仲不同,自己马上要带他上天师道去,岂能多生枝节。卢公礼道:“陆师侄以为该当如何处置?”陆文甫道:“周青既然不是主谋,那他之罪就该判到方仲头上,请师伯赐下,把他逐出门户。”卢公礼皱眉道:“是否太过?”陆文甫道:“非常之时自有非常手段,否则如何服众。”
一个女子声音道:“陆师兄言之有差,一介弟子稍有过错便加之重罪,岂是善待之理,岂不闻事不过三,念其初犯当可网开一面,何必如此绝情。”陆文甫一怔,转头看是谁为方仲说话,见发言的居然是天玄宫紫衣仙子秋玉竹。这紫衣仙子来了后话也未多说一句,岂知这时候发言居然是为方仲求情,陆文甫虽然不知方仲和天玄宫有何瓜葛,但方仲曾去过天玄宫应当不假,岂不见当日玉虚宫里觐见之事,就是她们陪同而来。
在紫衣仙子旁边,那四仙子之首的冷玉函却冷冷的道:“处置一个弟子又何劳师妹插嘴,与我天玄宫不相干之事少来打搅,免得在旁人眼中,又有人不清不楚,败坏了清誉。”这话含意深远,外人不知,可昆仑派的许多人却都知道,此事牵连着天玄宫长辈彤霞大师的身后事。一直有传言,彤霞大师是为了避嫌,所以才传宫主之位给二弟子红服仙子沈玉清,也就是无念。这些流言蜚语冷玉函必有所觉,所以才说出这种话来,言语之中为宫主之位旁落而显露出一丝不忿。
这是昆仑派里的私事,掖着藏着都怕人知,怎好拿出来说事,何况这种流言未必是真,只能平添不合,徒增烦恼。紫衣仙子秋玉竹略显不悦的道:“小妹不过说一句公道话,师姐旁征博引,未免想得太多。”
卢公礼暗自觉得这冷仙子有些不识大体,当着华阳门贾光南的面怎好提起此事,就算比较隐晦也不该说,看来当初彤霞大师临死之时发下遗命倒也非是避嫌,而是已觉这位冷师侄难以担当大任,所以才择二弟子当之,只是恰逢流言才招来无谓猜忌。卢公礼轻轻咳嗽一声打断二人说话,说道:“老夫觉得二位师侄说得都有道理,只是逐出之罪太重,不罚其过又太轻,不如折中取之,让方仲回昆仑后幽禁思过三月,以示惩罚。”陆文甫有些失望的道:“如此处置也好,只是师伯曾说要留下钱师弟和方仲独自督导一番,也不知几时回山,我以为不如把方仲带回,留钱师弟听教受益足矣。”
卢公礼摇头道:“此一行虽无大事,留他亦有小助,也不差多其一人。老夫明日就要动身离此,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受益如何,还看各人造化。”
贾光南问道:“不知卢高贤欲往何处去?”
卢公礼又岂会明言是去天师道,说道:“逢山则山,遇水则水,没有定数,只不过流连山野之间寻些闲趣,稍后就回昆仑。老夫到时还要恭候华阳门岳真人亲临昆仑山,一起商讨除魔之策。”
贾光南拱手道:“那是必然,我一定传言岳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