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国权沒能追上林磊,也沒能在省电视台见到林磊,他这才开始发急,情急之下竟昏头昏脑直接去找了潘荣芳。讀蕶蕶尐說網讀蕶蕶尐說網
王鹏接到席书礼电话的时候,宫本正在他的办公室商讨投资的事情,他听了电话后心情极其忐忑,他难以设想潘荣芳会是什么态度,略微迟疑后,他对席书礼说:“席兄,不瞒你说,我最近为这事已经伤透了脑筋,所谓当局者迷,不知道以席兄的视角,这个事情有沒有调停的办法。”
席书礼打这个电话给王鹏的时候就想过王鹏可能会求助,也在心里仔细分析过潘荣芳的真实态度,几经设想,他觉得唯今之计,除了险中求胜别无他途,但他不想由自己來给王鹏出这个主意,如果王鹏能自己想明白这点,才是最好不过。
“王市长,我跟潘书记的时间虽不长,但无论是过去俞书记还是现在的潘书记,他们对你都是关爱有加,你觉得这是为了什么。”席书礼问。
王鹏心底自问,为什么。
俞天岳和潘荣芳都拥有颇高的政治智慧,同时又是极具正义感的领导,这也是王鹏愿意跟随着他们的最大原因,反之,王鹏相信他们对他的赏识在很大程度上也是缘于他的正义感。
“我也是來了东江之后才认识到,世界上的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某些时候妥协也并非不可取。”王鹏有点无奈地顾左右而言他,但言下意思也算是回答了席书礼的问題。
席书礼说:“任何事情都有个底线,你说是不是,王市长。”
王鹏长叹一声说:“让我再想想吧。”
席书礼也明白,这样的决断很难下,有几个人敢拿自己的前途往充满未知的方向押宝,他因而沒有再多说什么,匆匆几句后挂了电话。
王鹏挂了电话又与宫本商谈了许久,定下了稻良企业在临港新城的初步投资意向,又让胡晋安排了晚饭,让商卫东他们一起陪着宫本等人把酒言欢,他自己则关在办公室里一个人抽闷烟,思绪不定地盘算着。
下午四点的时候,施国权打來电话,委托王鹏主持召开临时常委会,他马上赶回來,也许能來得及赶上会议的进行,挂电话前,施国权犹豫着说:“王市长,潘书记已经狠狠批评了我,国泰这事啊!是我处理不当,但是,在潘书记面前我不好说啊!这个国泰的总经理是我小舅子,我真要是大义灭亲啊!我家老太婆肯定跟我沒完,所以……”
“你想让我怎么做。”王鹏问。
“我是想,如果你方便,国秦的事能不能由你出面。”施国权讲出了自己的想法。
王鹏一阵苦笑,这还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施国权明了告诉自己,国泰的方孟生是他小舅子,王鹏如果看施国权面子手下留情,那么将來如果方孟生再出什么事,王鹏也不可能摘得干净;如果王鹏对方孟生铁面无私,那么就等于是不给施国权面子,施国权的老婆同样会闹,施国权表面说得好听,只怕将來又会以给老婆交待为名处处为难王鹏。
王鹏再想席书礼的点拨,细想來也有一定的道理,撇开各方关系不说,从就事论事的角度來想,国泰的处事手段太黑,如果放任自流,他觉得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就算潘荣芳、管国光再怎么强调班子团结与稳定问題,国家再怎么重视经济建设,应该也不会视老百姓的生命利益不顾。
如此一想,再回头看他自己初进官场时的目的,王鹏再次吓出一身冷汗,原來在不知不觉间,他的思想也在发生惊人的变化,为官的底线是一切的根本啊。
王鹏良久不说话,施国权忍不住问:“王市长。”
“施书记相信我。”王鹏问。
施国权发出一声讪笑:“一切自有天命吧。”说着也不再等王鹏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王鹏干搓了两把脸,长吐了一口气,打电话将余晓丰叫來,让他与孙冬临联系通知各常委开会。
这个会的气氛相当凝重,原因在于所有常委在踏入会议室前,都被要求上交身上携带的通讯设备,等会议结束后再发还。
王鹏为了缓和气氛,并沒有直接说国泰的事,而是先把他进京的成果向所有在家的常委作了通报,然后又就能源港开发下一步的工作方向向常委们作了汇报。
讨论完东江港区的工作,王鹏目光扫过每一位常委的脸,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口气说:“最后这件事,是施书记特意在电话里委托我召集各位常委讨论的,也就是国泰房产的伤人案。”
所有在座的常委听到“伤人案”三字,一下子什么样的心思都有了,但有一样是一致的,认为这件事不管往什么方向发展,对王鹏都不会是件好事。
“……无论国泰的理由多正当,都不足以成为他们伤人的理由。”王鹏在大家各自打着小算盘的时候,继续在座首大声说着:“之所以这个事情会一再扩大,就是我们对国泰的处理不够严厉,派出所就事论事抓几个代表企业行事的打手,却任由国泰的法人代表逍遥法外,才进一步助长了国泰的嚣张气焰。”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