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看着潘广年从自己身边快步走向刘锡北,他有一两秒的犹豫,沒有喊住潘广年。讀蕶蕶尐說網讀蕶蕶尐說網
如果放任潘广年带着武警去救人,王鹏能看到的直接结果就是现场的冲突,以及此后接连不断的群众上访,潘广年作为这件事的直接处理者,以及东江市委书记,必定会受到省里的批评,不管他是不是把赵光北这个港商救了出來、消除了港商对东江投资环境的担忧,省里照样会看重群众上访带來的社会影响。
但仅仅是一两秒的时间,王鹏仍旧大踏步地朝潘广年走去,他作为东江市委副书记、市长,面对可能出现的后果,不能只把自己和潘广年间已经隐隐发生的权力之争当作首要问題,大是大非面前,冷静、坚定的态度,才是屹立不败的关键。
“潘书记。”王鹏对着潘广年喊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潘广年刚走到刘锡北面前讨论行动安排,他在走过王鹏身边的时候,不是沒有看到王鹏,而是故意无视。
王鹏是潘广年看着成长起來的,短短几年时间,已经到了几乎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地步,这中间有他不得不找王鹏合作的原因在里面,但如今许延松已倒,他就不能再由着王鹏在东江站稳脚跟,他必须要抢在王鹏前面做几件大事,让省市两级的领导干部看看,他潘广年也是一个有才干的人。
在听周昌海汇报赵光北被围困的消息时,潘广年内心深处那个隐秘的角落甚至还有一丝兴奋,这算是老天助他一把,只要把赵光北救出來,平息了群众闹事,他就可以在短时间内树立起铁腕的威信。
基于这种想法,王鹏喊他的时候,潘广年用一种充满焦急的神态回头说:“有什么事等回來再讨论吧,救人要紧,不然以后谁还敢到东江來投资,,你这个市长还怎么壮大东江的经济。”
王鹏对潘广年这种上纲上线的说法深不以为然,但他不会为这两句话反驳潘广年,现在的重点是救人的方式。
“我想说的就是救人。”王鹏看潘广年时的态度是谦和的,但眼神却分外执着。
潘广年瞅了王鹏一眼说:“你是该一起去现场,这是你们政府工作不到位造成的后果。”
王鹏心里暗叹,嘴上却还是提醒潘广年:“秦局刚刚接到消息,现场已经聚焦了不少的记者,那么多武警和警察到现场,万一与群众发生冲突,被记者拍下來播出去,会不会造成政府武力解决事端的不良影响啊!”
潘广年脸色一沉,语气固执地说:“我们党员干部是干什么的,就是冲锋在前、享受在后的人,东江现在正处在大变革的时期,城市建设如火如荼,很多个人利益势必要让位于公共利益,强权处理事端虽然会引起短暂的疼痛,但这恰恰是快刀斩乱麻的最好方式。”
王鹏有点沉不住气了:“潘书记,你说的道理我认同,但是,百姓百姓百条心,你得给他们时间去适应和认可,这是需要时间的,这些日子,渔民村的群众情绪已经积累成了一个爆发点,武警这个时候进去,很有可能会变成他们的引爆点,一旦他们失去理智要拼命,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潘广年猛地一震,王鹏这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令他刚刚还贲张的血脉一下收缩回來,他直愣愣地看着王鹏,不得不承认王鹏那种超越年龄的审时度势之力,很多时候确实是在他之上,但他不能让王鹏察觉到自己内心的这种弱势,他必须要站在王鹏之上,以居高临下的态势继续掌控局面。
“那依王市长的意思,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呢?”他那对已经不再漆黑明亮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些不怀好意的情绪:“不要忘了,渔民村村民几乎倾巢而动,赵光北如果不解决出來,会直接伤害港澳同胞的感情,更会影响到投资商对东江投资环境的信心。”
潘广年既要打击王鹏作为市长的工作不力和对未來的信心,又要摆出问題让王鹏來解决,他知道这个年轻的市长满脑子的鬼点子,王鹏既然开口阻止他,那么他到要听听王鹏准备了什么高招。
王鹏心里深深叹息着,但他无法回避潘广年提出的问題,这是他在喊住潘广年的时候就预料到的。
“派警察进入渔民村还是必要的,但可以考虑减少进入的人数,尽量挑选精干的,然后换便装进村,不要给渔民造成心理上的压力,尤其是枪支这样的火力家伙绝对不能带,可以找些称手的警棍随身携带,以防万一。”王鹏说:“其余留下的武警可以留在外围接应配合,应付突发状况,让消防部门提供一些消防水枪备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用來驱散人群,但不会伤着人。”
潘广年终于点了下头,又问一旁的刘锡北:“你觉得呢?”
潘广年作为书记下令警察去救赵光北,刘锡北自然是责无旁贷,但是想到渔民村那帮愤怒的渔民,刘锡北腿肚子也有些软,毕竟那都是老百姓,为救一个开发商万一伤了人,他这个公安局长铁定要当替罪羊,所以王鹏一提这样的建议,他哪还有不赞成的道理。
王鹏看建议被采纳,随即又提议政府工作人员与便衣警察分头进村,政府人员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