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平川平时见到王鹏总是小心谨慎,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基本上说一句话都会想半天,一个字一个字地想周全了才会说出來。讀蕶蕶尐說網讀蕶蕶尐說網
今天他來找王鹏却与往日不同,说话的样子就好像他是王鹏多年的老下级似的,透着一种熟稔的味道。
“王市长,云翔公司的补偿我们已经商量过了,你看看,还有什么不妥的话,我马上再让陆亮想办法协调。”汪平川说话的同时,把一份经过计算的表格放到王鹏面前。
王鹏拿起表格一看,整个补偿标准完全超过了市里的文件规定,当下就说:“这是你们商量出來的东西。”
汪平川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脸上还挂着谄媚的笑容。
王鹏仔细端详汪平川的表情,觉得这里面应该是透着玄机的:“你倒给我说说这么做的依据。”
汪平川一愣,有些不相信王鹏会这么问,但随即又释然,甚至还有点佩服王鹏的水平,真是做事情滴水不漏。
他思索了一阵说:“这种东西具体的文件是很难套的,但我们也确实不能无视企业的要求,市长你放心,这个差额的部分,我会让他们做技术处理,其他征迁对象不会知道这件事,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倒是他们这个房子一拆,会对周围的人家产生带动效应,有利于推进我们的工作。”
王鹏不知道汪平川是哪里來的这套歪理,不悦地说:“世界上沒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像这种涉及个别利益的事情,你认为不会让别人知道,说不定,你前脚沒出市委大院,后脚就在社会上传得沸沸扬扬了,工作要谨慎呐,该按法规的就按法规來,这样你才能真正立于不败。”
汪平川嘴里应着是,心里却直犯嘀咕,你让我按法规,我怎么赔,就算是做假账,我也得让你知道我的功劳啊!不然我不是白忙了吗。
“市长,你放心吧,台面上的东西肯定都是经得起查的,差额部分我们可以从城投公司走账,照样不会突破市里的规定。”汪平川干脆把话讲白了。
王鹏一听就怒了:“你这是瞎胡闹,国家的钱是让我们拿着玩的,一边制定规则,一边又自己打破规则,到底是云翔公司头上长了角,还是我们一些干部坐歪了地方。”
汪平川被王鹏一骂,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也气不打一处來了:“市长,你让我办事,我就照着办,可你也不能一边让我把事办了,一边明着让我背黑锅吧,。”
“我让你办什么事。”王鹏一听就不对了:“你马上给我说说清楚,这东西是怎么泡制出來的。”
汪平川瞧着王鹏一脸的怒气,不像是装出來的,也意识到事情出了岔子,自己这回恐怕是枉做小人了。
他咬了咬唇说:“昨晚,你爱人请我吃饭,说是你忙着谈家具厂投资的事沒空,委托她转告,尽可能地满足云翔公司的补偿要求。”他偷眼瞄着王鹏变得发青的脸色,声音越说越轻:“后來司云翔也來了,拍着胸脯保证,只要补偿到位,他们公司马上搬走,绝不拖旧城征迁的后腿,所以我……”
王鹏手猛地一挥说:“我倒是真沒想到,东江市政府的工作,我爱人一句话就能干预。”他目光锐利地盯着汪平川:“你马上给我把这东西给改了,云翔公司不但不能多补,而且他们如果不能按期搬迁,就立即申请行政强拆,我倒是要看看,在东江到底是法规说了算,还是人说了算。”
汪平川吓得赶紧应承着要往外走,王鹏却喊住他:“等等,你先别急着走。”他走到汪平川跟前说:“我刚刚态度有点急,这个事情,我也有错,沒有管好自己的家属,给你们工作造成困扰,我向你道歉。”
汪平川忙说不敢。
王鹏随即把余晓丰叫來,立即通知下班前召开市长临时办公会议,他要借这个事在会上说一说。
王鹏的本意是想在会上定个规矩,以后除了他本人,任何家属的意思都不能代替他,不光他如此,也希望其他干部都做到这一点。
但是会后,干部们私下里却对此很不以为然,甚至有人认为王鹏这是在高调做戏,现在哪个领导不是台上一套,台下一套的。
王鹏自然听不到背后的这些闲言闲语,就算听到了,也不会让他改变做法。
但是莫扶桑很快就把电话打來了:“你什么意思。”
王鹏对莫扶桑这次的做法很恼火,但又碍于她正怀孕,所以说话还是比较克制:“扶桑,你在宁城,对东江的情况不熟悉,所以以后还是不要插手我工作上的事,好吗?”
“这算什么插手啊!”莫扶桑硬梆梆地顶了回來:“不就是多赔些钱吗?其他地方可以这么干,为什么到你这儿就不行了,何况我晋升的事还指望林书记呢?你就这点事还不肯帮忙,又怎么指望人家帮我们,。”
“什么时候你的晋升需要靠这样的权权交换來实现了。”王鹏的声音略微提高了点。
“不用权权交换又用什么。”莫扶桑不屑地问:“你让我用钱还是用身体。”
“你混蛋。”王鹏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