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拿了报价书与笔记本,在众人的一片愕然中走出会议室,火冒三丈的关冬梅一把推开椅子站起來追了出去。讀蕶蕶尐說網讀蕶蕶尐說網
“王鹏,王副市长。”关冬梅在会议室门外大声喝住王鹏,把屋子里面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王鹏缓缓转过身,笑容可掬地看着关冬梅问:“关大姐还有事。”
对王鹏的这个称呼转换,关冬梅有一时的不适应,满脸的怒气挂在那里,一时不便再发出來,但说话的口气是不善的:“王副市长,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结束会议,洽谈的目的不就是要让不同意见捏合成一致的看法吗?你什么也不跟我们谈就结束会议,未免有点草率了。”
王鹏脸上现出一丝为难,眼睛瞄了瞄会议室里的人,凑近关冬梅道:“关大姐,你是知道的,我只是副市长,是许市长的副手,一百多万不是小数目,沒有向许市长汇报过,我真不敢作主,还请你体谅啊!”
关冬梅看着一脸谦恭的王鹏,一时间有点惶惑,这人真的胆子这么小。
王鹏趁关冬梅愣神的工夫,直了直身子说:“关大姐,要是沒什么其他事,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关冬梅说话,径直转身离去。
王鹏在洽谈会上的表现,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市委大院,不少人都在背后议论这件事,余晓丰送文件回來时一脸的不悦。
“干什么拉着个脸,像谁欠了你二百吊似的。”王鹏瞥余晓丰一眼后低下头看教育局一些教师的联名信。
余晓丰拿了王鹏的水杯帮他去续水,同时嘴里说着刚刚听來的议论。
机关的氛围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有趣。
现在的干部提拔不但透明许多,而且也不再一味论资排辈。
但在王鹏这个时候,论资排辈还是被大多数机关干部所看重,王鹏如此年轻就当上了入常的常务副市长,又是省里从外面调过來的,从他上任第一天,看笑话的人就远多过期待他的人,这只是其一。
其二,唯上是论一直是很多机关干部遵循的原则,尤其是在东江市,许延松作为大家长,他的态度决定了这个大院里绝大多数人的态度,在大家看到许延松给王鹏下马威时,除了明确这位新來的副市长不受许延松待见,要对他避而远之外,因酸葡萄心理作祟,很多人的心里甚至还感到了一丝痛快。
其三,当王鹏换了办公室和座驾后,又在洽谈会上表现出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半步的腔调,一下子又让许多人在心里不爽之后,开始冒酸泡,认为王鹏以这样的年龄窜升,原來是会抱领导的大腿,知道对领导投其所好所致。
王鹏从余晓丰手里接过茶杯,问他:“你跟了我多久了。”
余晓丰愣了一下便开始认真计算:“不算当中断掉的两年,应该有四年多了吧。”
“那你有看到我对这种议论感兴趣的时候吗?”王鹏抬眼看着余晓丰。
余晓丰的脸一下涨得通红:“我错了,领导,请您批评。”
王鹏笑了笑,放下杯子说:“知错能改才是好同志。”他顿了一下又说:“晓丰,我知道你是替我抱不平,我很感谢你,但是你要记住,越是这样的环境,才越是训练我们的心志。”
“我明白了。”余晓丰重重地点着头。
王鹏扬了下手说:“你去备车,我们今天去趟天水。”
余晓丰出去准备,王鹏重新又拿起了先前一直在看的那封联名信。
教育局这些年资金紧张,市里的财政拨款又有限,撤地建市后新增的几所学校,都是借用旧的办公楼上课,一直沒有自己的教学场地不说,学校的老师也大都拿不全工资,教职工意见都很大。
为这个事,王鹏问过纪凡,能不能给教育局在当年的预算经费外,另外再增加一笔拨款。
纪凡告诉王鹏,教育局以前还经常为这事奔走,但这一两年已经丧气了,知道跑了也是白跑,许延松肯定不会签字,反正老师们要告状,丢脸的是市政府,教育局干脆就缩起头來由老师们去闹了。
王鹏知道也不能为难纪凡,毕竟纪凡只是主持财政局事务,又非许延松亲信,在市长一支笔的大前提下,纪凡就算提出建议也会被许延松弹回來。
自从分管文教卫这一摊子事后,王鹏才真意识到,知识分子闹意见的时候,比那些企业工人上访更难处理。
工人们受限于自身的学识,表达自己的意见都很直接,而且一旦诉求有所满足便不再作他想,忙自己的生计才是他们的大事。
但知识分子不同,这是一个有文化的群体,不但注重自身权利的维护,也关注着整体环境,他们提意见的时候引经据典、从大到小、由小及大,能把自己要求提出來的同时,还把问題背后的一大堆隐性问題给你摊到面前,让你处理也不是,不处理也不对。
许延松对教师们的意见是采取最简单直接的无视,用一种近似于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的无赖方式,让教师们的投诉泥牛入海。
但许延松有他的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