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江话是这么说,但还是看了看手表,“这样吧,反正今天年初二没有其他客人来,你干脆就在我这里留饭,我们俩边吃边聊!”
“那怎么好意思?”王鹏忙援手,心里想着老娘和三毛两个人吃饭会更冷清。讀蕶蕶尐說網讀蕶蕶尐說網
陈东江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大笑着说:“新年里的,你来拜年,我留你吃个饭也是人之常情嘛,那有那么多不好意思的!”说着一把拉住王鹏的胳膊,“走走走,我让你阿嫂先给我们上些菜,我俩先就着菜吃喝起来!”
“玉芬,别看电视了,把桌子摆开来,我和小王先把酒喝起来,你给我们弄几个热炒来!”陈东江一边不由分说拉着王鹏往客厅去,一边吩咐自己的老婆秦玉芬去烧菜。
秦玉芬本就是个好客的人,听说王鹏要留下来吃饭,当即应了声,将自己手里剥好的瓜子肉塞到婆婆陈三好的手里,又叫了儿子陈最帮忙抬桌子。王鹏眼见推脱不掉,也就干脆过去帮忙铺桌子放碗筷地忙了一阵,就这样还被秦玉芬一再地推开,她笑着说:“哪有让男人家忙这些的!我们家老陈啊,在家从来滴水都不沾的,你可得多学着点!”
王鹏嘿嘿一笑道:“那阿嫂你岂不是太辛苦?”
“辛苦什么呀!”秦玉芬一挥手说,“女人可不是就是应该围着公婆、老公、孩子还有灶台转的吗?”她说着又笑了一下说,“不过你们现在新思想多,和我们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王鹏脸带羡慕地说:“陈书记可真是好福气,讨了阿嫂你,什么后顾之忧都没了!”
“这倒是真的!”已经坐在桌边的陈东江举着筷子点向自己的老婆,“我不是自夸啊,小王,你以后讨老婆,就要讨我们玉芬这样的!我妈这些年下身不能动,全靠了玉芬照顾,你看她清清爽爽开心的样子,谁看得出是个下身瘫痪的老人?”
王鹏倒真是不知道陈东江的母亲是瘫痪的,忍不住打眼看过去,正瞅见老人转头朝自己笑,并听她说:“是啊,玉芬啊,比我这儿子强多了!”
王鹏忙道:“可见您也是个有福气的!”
年仅十一岁的陈最这时坐在奶奶边上插了一句:“我妈就一点不好,思想跟老古董似的!她不让我爸干活就算了,还整天什么也不让我做,说什么男人做了女人的活,是要倒福气的!”他仰着稚气的脸露出气咻咻的表情,“小王叔叔,你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啊?我爸又是个书记,我妈她居然还信这套!”
陈三好宠溺地拍了自己的孙子一下,“别瞎说!要不是你妈宠着你爸,你爸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能当上这个书记?小孩子就是不明事理,男人呐,得讨个好内助,没了后顾之忧才能修身治天下!懂不?”
陈东江嘿嘿笑着朝王鹏呶呶嘴,“没想到我妈还有一套吧?”
王鹏点点头,他确实没想到“修身治天下”这样的话会从陈三好这样的乡镇老妇人嘴里说出来,心里不免升出些敬意来。
陈东江夹一筷秦玉芬刚炒出来的韭芽肉丝,一边催着王鹏喝酒吃菜,一边说:“要不是时代不同了,像我这种地主家出来的孩子还真当不成乡长、书记什么的,连入党都难!”
王鹏这才知道陈家解放前是地主人家,陈三虽是地主人家的小姐,早年也吃了不少苦,没人敢娶她,结果是一个外乡人入赘陈家才组了个家庭,除了孩子跟她姓,她秉承家教对丈夫极为尊重,家里家外都是她一个人忙乎,也因此落下了毛病,偏偏丈夫还早逝,等陈东江几兄弟都工作了,她也瘫痪了。
王鹏心里不由感叹,真的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遂举杯和陈东江碰了碰,一饮而尽。
闲扯一阵后,俩人的话题又回到了那三个题目上。王鹏和陈东江连喝三杯后,开始讲自己对第三个题目的想法。
“说到第三个问题,其实,我想法很多,但总觉得又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心里很不踏实。”王鹏沾了点酒水,在桌上大致画了一下专业市场的总平面图,“陈书记,你看!我们这个市场,这么大的规模,不但一次开发量太大,资金缺口巨大,今后的招商引资都是问题。首先,我们没有自己的招商机构,县里的招商办虽然成立了,但县里自己就有两个开发区要招商,不见得顾得上我们。再有,如果由工建办牵头,工业公司来经营管理,招商人才仍旧是个大问题!我们就算能把曲柳全乡从事毛衫加工业的作坊全招纳进来,也填不满这么大的项目,那么空关势必是我们今后要面对的问题。除了以上这两个问题,市场的客源是最大的问题!虽然,市县两级、还有乡里,都把这个市场定位在全国性专业市场上,但我们怎么让全国人民都知道这个市场的存在,却是不容忽视的问题。曲柳乡的毛衫加工业虽然已经小有名气,但我们本地人都清楚,来料加工的订单基本都来自周边几个临近的城市,不要说全国性的知名度,就连全省和华东五省一市都谈不上啊!”
陈东江给王鹏夹了一筷菜道:“先吃点再说。”他自己则喝了一口酒,“你说得不错!我所以要给你这个题目,也是想到了这些问题,想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