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无奈他的情深,也心疼他的真心,想着弘历是皇帝,我总不愿意他和弘历有什么不愉快。
我问道,“弘浩觉得只是写错了一个字所以没有关系对吗?”
弘浩闻声看了我一眼,满眸不服气,“难道不是吗?”
我见他这样,心里很心疼他的执拗,弘昼从前是个直脾气,如今都改了,他怎么倒成了这样?
我无奈长叹,劝他说,“我儿太过意气用事了,俗话说得好,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四哥他是皇帝,他除了约束自己以外,最要约束的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否则就会叫别人拿住错处的,他是个亲政为民的好皇帝,自然也是好哥哥,他约束你们,是为了你们好。”
弘浩听我这样说,他眉头紧缩的说道,“这样的好处不如不要,有他这样不给人留点面子的吗?”
其实弘浩最在乎的是弘历当众给弘昼和弘晓他们难堪,这对弘浩来说等同于一种羞辱。
只是皇帝,总要有种姿态才行,否则何以服众?
想到此处,我说道,“你们几个早年都在先帝面前没个臣子的样儿,如今一朝被管束自然要不习惯,依我看就是你皇阿玛太过宠溺你们,所以才叫你们有这样那样的错误发生。”
弘浩许是觉得我事事都替弘历说话,他不服气,甚至生气的站起身子对我说道,“额娘。你就不要护着他了,这些年十六叔也好,五哥也罢,哪一个不是他的至亲,哪一个叫他放心了?”
“不是降职就是逼着人家解职,他哪里有一点护着我们了?”
我闻声微楞,弘浩如今怎么对弘历的态度成了这样?
如此偏激?
我不希望他仇视弘历,自说道,“可是你和弘瀚还不是一样在朝中贵重。”
只是没有想到,我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却叫弘浩扬声怒说,“那也是因为我们是额娘的儿子,他不敢动额娘自然不敢动我和七弟。”
我闻声心头一惊,慈宁宫内并非都是我的心腹。
我忙的训斥弘浩,“弘浩,现在怎么说话越发的没个分寸,什么话你都能说的吗?”
弘浩对于我的话,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生气,“我说的是事实,他不过因为额娘才对我和七弟忍让的,没有额娘在,我和七弟还不知是什么境遇呢。”
我见弘浩是越说越气,忙的一巴掌打在了弘浩的手臂处,屏住脸色严肃道,“弘浩闭嘴,若是再叫我听见你说这话,别怪额娘要生气了。”
弘浩好似对弘历的不满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了,他扬声道,“我就是为五哥他们抱不平。”
我见他气的脸红脖子粗,心里既心疼,又担心他的这个个性,日后闯祸。
我这才说道,“额娘知道你们兄弟几个感情自小要好,你看着你五哥被当众指责心里不痛快。”
“可是你也要体谅你四哥,他现在皇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足矣叫人效仿,若是他不能严肃自己束缚自己的亲人,怎能服众呢?”
弘浩闻声好似怒气消了些,只见他锁眉在不言语,见状我自语重心长又说道,“你是他的亲弟弟,你难道都不能体谅他吗?”
“你瞧瞧你五哥还有你姐夫,他们哪一个像你这样毛毛躁躁的?随便说皇帝的错处?”
“若不是你四哥有心护你,就凭你这个莽撞的个性,哪里还有今日?”
弘浩闻声细细看了看,好似知道我不能哄他,这才说道,“他要是因为这个生我的气,那我以后也不想认这个哥哥了。”
我见他心里其实还是有弘历的,不过是因为弘历总是因为一些小事叫弘昼他们下不来台,所以他才生弘历的气。
我叹息道,“我儿是个长情之人,额娘很高兴。”
弘浩低眉不语,我又问,“你弟弟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啊?”
弘浩见我问起弘瀚,他有些赌气,我知道赌的是弘历的气,只听他说,“他跟着十六叔去学种菜种花了,才不跟我们一起玩。”
我闻声苦笑,弘瀚年纪虽小,可是心里什么都明白,他已经知道权衡利弊了。
我对弘浩说,“弘瀚性格稳重又极其谨慎小心,你该多向他学习才是。”
“答应额娘,不论是时候都不要和皇帝起正面冲突,知道吗?”
“若是实在委屈看不过去,就来和额娘说说,额娘愿意听你说的。”
弘浩闻声深看我一眼,他其实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愿意在说了,这才答应我,“嗯,我记下了。”
最近皇帝常来慈宁宫陪我说话,不说国事,左不过是些家长里短,还有些可乐呵的往事。
今日可巧,婉贵人也来慈宁宫请安,她是胤禛在世时指给弘历的侍妾,只是她性格温润,又稳重懂事,不知怎么的却不叫弘历喜欢。
所以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无所出,孤零零的一个人,所以总来慈宁宫陪我说话,一来二去的我倒是很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