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毛头的娃娃说话。
“毛头啊,革命军队真的不能随便收人,你还是回去吧。这狗和狗皮我们也不能要,部队有规定,私下收百姓东西要吃处分的。”
“首长,俺不要饷,真的不要!俺吃饭也吃得少!一天有个窝头就行,俺就要跟你们走。”毛头泪汪汪的哀求道。
“毛头,部队哪有窝头给你,都是馒头。”
“首长,俺自个带了菜,不要部队的。”
李璐叹了口气,说不下去了。
他是个心软的汉子,毛头是部队过河后,在清河县实施土改后跟着部队的,他家是从河南沿着黄河流浪过来的失地雇农,和乞丐没两样,穷的叮当响,全家只有三个破碗,住在地头上一个高不过腰的草棚子里,给清河县当地地主扛活,如果没有土改,也许今年过冬就得全家冻死在地头。毛头姓王,他爹大字不识,只会干农活,他妈死得早,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部队到他家时,全家只有他爹穿着褂子和裤子,三个孩子浑身赤裸,全部光着腚,全家没有鞋穿,脏的像是泥里钻出来的。
部队在清河土改后,把清河县几个大地主全家老小经过公审,几乎全部杀光了,地主家的围子里有72间房,分了一间给他家,还分了衣服、鞋子、被子、锅碗、箱笼。
李璐借着月光,抬眼看看毛头,见他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女人褂子,裤子是他爹土改之前穿的那条,脏破程度简直不能看,褴褛的像是随时会在风中解体。他腰里系了一根草绳,shàng迷àn用一根黑乎乎的细绳拴着一长串白菜帮子,提溜打挂的在腿边晃着,一双打土豪时候分给他的布鞋,紧紧地插在胸下的草绳上,舍不得穿。毛头左手提着一条剥了皮的死狗,右手拎着狗皮,脚趾头抠着泥地,眼泪汪汪的看着李璐。
李璐心里酸酸的,不知道咋对这个死活要跟着部队参军的孩子开口。
“首长,俺会挖坑,你让俺帮你们挖坑吧。”毛头提着死狗继续哀求。
“算了,大不了我分一口给他。”李璐心中叹息。
“你把狗放下,回头我跟连里问问,看能不能让你去炊事班打下手。”
毛头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扔了狗就跪下,要给李璐磕头。
李璐赶紧把他抱起来:“俺们革命军队不兴这个,这是姚主席的军队,要为穷人打tiānxià的,你以后不许跪,听见没。”
“嗯,首长,俺去给你烤个狗腿吧?”
“胡闹!你现在跟我说,这狗哪来的?”
李璐正说着,紧急集合的军号就吹响了。李璐赶紧冲到一边拿起钢盔扣上脑袋,吹着哨子招呼着排里战士们集合。
连部的命令很快下达了,李璐所在的排立刻向东北方向前进,在清军营寨一公里外就地等候,冲锋号一响,就要作为突击群第一个对清军大寨发起进攻。
按照连里的安排,李璐命令全排三个班带足了手榴弹,二班作为爆破组携带四捆五公斤的tnt炸药包,准备对清军竖在小河沟边上的木栅实施爆破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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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光县指挥部中,八根收缴来的寿烛点的厢房里通明透亮。
“zài问问萧初开!他们到哪了!他们一师还要不要打仗了!还有没有军人的自觉!”姚梵焦急地对崔广文呵斥道。
李海牛沉着脸道:“主席,咱们别等了,这都快十点了,月光亮的很,清军马队随时可能出寨夜袭。三师已经进入战斗位置一个小时了,全体都就位了。”
姚梵果断下令道:“告诉胡广亭,三分钟后发起总攻!另外,给我继续发报催萧初开!”
“是!”
“通知刘进宝二师师部,立刻实施作战计划,一团强攻右翼清军骑营,二团包抄清军后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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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指挥部命令,胡广亭立刻下令全师开始夜袭进攻。
“嘀嘀嗒嘀~嘀嘀嗒嘀~~~~~~~~~~~嘀嘀嗒嘀~嘀嘀嗒嘀~~~~~~~~~~~”尖利的冲锋号划破了夜色的寂静,杀气腾腾地回荡在大地上。
一时间,遍野响起了喊杀声,听上去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袭来。
刘铭传在大营中听见解放军的冲锋号,惊道:“胶贼要夜袭?!妈的!老子还没夜袭!他们反而要夜袭?”
“大人!怎么办?是不是立刻出动马队,夜袭胶贼后阵。”
刘铭传重重挥手道:“不要慌!先看看情况!
传令下去!各部严守营寨!依靠木寨,射杀胶贼!
命噶噜将军,蒙古骑兵全体待命!随时听我命令,准备开后寨寨门,出寨杀贼!”
正在这时,噶噜派快马来报刘铭传:“胶贼火炮连续轰打东面骑营大寨,现在东边的骑营死伤惨重,噶噜将军要求现在就出战。”
“混账!叫他继续等着!没我命令,谁都不许出寨!”刘铭传恼怒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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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