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用量来说,两克就能印染一米的布料。按照洋布一匹40码、37米来算,一公斤染料可以染13匹有余,而且洋布布幅窄,只有70公分,我的布料一般是按照一米布幅计算的,也就是说,实际能够印染18到19匹。
目前印度原色棉布的到港价格是每匹2.6两,加上税,将近要2.8两。眼下市面上的国产染色棉布价格是一匹4两五,不但颜色单调,也不耐洗。
一旦用了我的染料,布匹将从此拥有缤纷靓丽的色彩,而且经得起上百次水洗而不褪色!
这样的色布,美利士先生,你觉得应该卖什么价?”
“您可以叫我詹姆士,姚先生。我有把握,那些染着前所未有的颜色的布匹,可以翻倍的卖到每匹10两以上!如果布匹本身质地能够像您卖给义生洋行的那种一样,我是说也那么细滑、柔软、布面没有结点,并且能在布上印制特殊的图案,每匹至少卖15两!”
“好吧,我就叫你詹姆士,你以后可以叫我弗兰克。
詹姆士,之前的布匹是我的海外工厂生产的,工艺保密,产量也有限,你就别惦记了。
你很明白,一匹布在印染后的利润,会增加8两。我们都知道,这年头染坊工人的劳动并不值钱,这其中扣去零售需要留出的利润,染料的成本占了一半以上,大约4两。
所以,按照一公斤染料能染18匹布计算,供货价格应该是72两,但我只卖50两一公斤。仅仅7成!”
美利士霍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伸出手来,对姚梵大声道:“成交了!弗兰克!感谢上帝让我遇见你这样仁慈的绅士!只要你的染料质量够好!我詹姆士美利士愿意包销!”
姚梵心说“你丫癞蛤蟆打哈欠,嘴张的倒挺大,你个穷逼!手里特么统共才一万两银子,就那还是违法挪用公款搞来的,还包销……包你个魂啊……”
于是姚梵也站起身,但却没有伸手与美利士握手,只是面无表情的质疑:“可是我又该如何相信,你有能力包销我的染料呢?”
姚梵一米八五的身高,比这个年代德国男性一米六五的平均身高还要高出20公分,俯视之下,威严十足。
美利士摊着手,急切的解释道:“弗兰克!我先从你这里采购一万两银子的染料,我向你保证,一个月!是的!只要一个月!如果你的染料像你说的那样好,我就能把它们全卖光!当然,我相信你绝不会骗我,这些染料一定是上好的!”美利士把希望全寄托在姚梵的染料上了,这也是他眼下唯一的救命稻草。
“是上好的,但你还是没有解答我的问题。”姚梵道。
“弗兰克,你不要小看我们的德国商人的人脉。”美利士信誓旦旦地道。
姚梵微笑道:“我本打算将染料生意托付一家大规模的洋行,比如说——怡和,你知道,他们的网络非常健全,势力也很大,有能力迅速把货铺开。”
“上帝啊!弗兰克,幸亏你先遇见我,才没有上当!如果你真的把染料生意交给怡和,那就大错特错了!”
“为什么?”
詹姆士美利士恨恨地侃侃而谈道:“我就是怡和出来的,我可以告诉你,渣甸家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他们和一切可以联合的地痞恶棍一起,把贩卖鸦片的分行开遍了清国的内陆城市。
相信我,弗兰克,世界上没有什么生意比鸦片贸易更加黑暗,渣甸家族所有人的灵魂都是肮脏的。一旦发现一个赚钱的机会,他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垄断独吞,任何拦在他们面前的人都会有生命危险!如果我没有看错,弗兰克你的商号也才刚刚起步,你斗不过他们的!
况且,几乎没有什么生意比鸦片的利润更大,怡和即使涉足了染料生意,我也不认为他们会真的放在心上。而一旦他们放在心上了,弗兰克,你又该为自己发愁了。”
“詹姆士,你知道吗,我喜欢你的坦诚和睿智,我有个预感,我们会成为非常好的朋友。”姚梵笑着伸出手来与美利士握手。
尽管他并不完全相信美利士的话,一个人山穷水尽之下,又关乎切身利益,天知道有几分真话。
“哦!弗兰克!这是我的荣幸!”美利士大喜,紧握住姚梵伸过来的手。
“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小忙。”姚梵提出要求。
“请尽管说!如果能够帮得上你,这是我最大的荣幸!”
“有这样一个德国人,他的名字叫卡尔-马克思,你听说过没有?”姚梵把手松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