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自主地心底一震,众人的表情上也都有了些慌乱,二话不说地转身快步向回。五个人里张选和老吴以前虽然没亲眼见识过陈瞎子的能耐,但这半天陈瞎子表现出的耳力和嗅觉的敏锐让两个人颇为叹服,我和大头更是知道陈瞎子的感觉从没错过一次。
三步并做两步地回到七星阵的洞内,陈瞎子没有停脚,手里的导盲棍敲打地面的“嗒嗒”声节奏快而短促,歪着脑袋冲大头说道:“快扶我去最先试探的那条通道。”
没必要问为什么,陈瞎子焦急的表情等于告诉了几个人危险正在向我们扑来,大头拉着陈瞎子直奔那条通道,踏进去刚刚抢上两步,陈瞎子又是脚步一停,迅疾地转回了身,“不对,这里也不对了。快,我们往来路撤。”
五个人小跑着绕开地下的坑洼,只管往来时的路上走,到了入口,陈瞎子只是刚站稳了身形,抽动鼻翼左右一嗅,立刻倒退了两步,“嘶”地吸了一口冷气,“来不及了,退回去,尽量找个几面都挨着墙壁的角落,现在四周都有蛇的毒腥气……”
我一时头皮发麻,额头上的冷汗不能自禁地冒了出来,对我来说,让扭曲蜿蜒的爬虫类动物沾上,简直比杀了我还难以忍耐,连蹦带跳地几步蹿到了一处半被石壁包围的凹处,返身冲外,手里哆哆嗦嗦地握紧了刀。
人对蛇的恐惧是天生的,其它几个人也是煞白了脸,动作奇快地一起拥向凹处。急切间陈瞎子虽慌不乱,摸出了怀里揣着的一个纸包,叫道:“快,这是雄黄粉,在身前的地面洒上一圈,蛇进不来。”
大头在陈瞎子手里接过纸包,匆忙打开用手抓了雄黄粉洒在地面,正好划了半个圆,将众人都包围在身后。从入口那里退到凹处直到洒了雄黄,众人的一串动作快捷无比,堪堪只用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没等喘息稍定,我抬眼向远处一张望,光影斑驳晃动间,看见三四条几色相间手腕粗细的蛇已经在一条通道口露出了半截身子,冲着我们五个人藏身的凹处迅疾地游来。
脑子瞬间“嗡”地一炸,我下意识地抬脚就要乱跑,张选大喊一声,“都别动!蛇怕雄黄,它们不敢过来。”
张选的话音刚落,现在就是想跑也无处可逃了,所有通道口密密麻麻的蛇几乎同时向外潮水般涌出,颜色各异层层叠叠地挤压绞在一起,或圆或扁的蛇头半昂着向前竞相蹿动,吐着红红的信子,一时“嘶嘶”的声音四起。
纷至沓来的蛇游到雄黄粉洒成的圈外就不再向前,或盘或曲地立起蛇头,我清清楚楚地看到近在咫尺一片蛇头左右晃动,不知多少双蛇眼冰冷地盯向我们几个。
本来空空荡荡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地面,在几分钟之内变得连插脚的地方也没有,满眼望去都是粗细混杂的红绿花纹状蛇身在翻滚,沾腻在一起扭曲蠕动不已,这观感带来的恐惧和恶心,令人浑身颤栗几欲作呕,我拼命强压着让自己不要晕厥过去,手里的刀却再也把握不住,“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下。
谁也没见识过这种阵仗,几个人骇得嘴唇发白,手脚不自禁地哆嗦个不停。如果不是陈瞎子随身带了雄黄粉,众人顷刻间就会被蛇群围上,缠也缠死了,怕是用不上几分钟就只剩下累累的一堆白骨。
头昏眼花之际,一阵阵重重的蛇腥味道在空气里飘散弥漫,我再也忍受不住,胃里搅着劲儿地翻江倒海,弓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呕吐,只觉得连心肝都要被掏出来一般,头脑一片模糊。
浑身酸软地瘫坐在一角,迷迷糊糊的过了有一两分钟,我朦胧地看见张选从背包里拿出备用的一支强光手电,点亮了扔向远处的蛇群中间,四周的蛇游动着聚集过去,手电立刻被重叠的蛇身压住,张选跟着吼了一声,“这蛇群趋光,把头上的灯都关掉。”
众人头顶的几盏灯相继灭掉,周围一瞬沉寂在黑暗之中,只余下远处被蛇群缠绕的那支手电透出的光,影影绰绰地时现时露。黑暗里大头的声音发颤,低声问道:“咱们该怎么办?乘现在跑吗?”
四周黑漆漆的,只能听到人的喘息声和群蛇的嘶嘶声,众人沉默着谁也不敢盲目做出决断。我勉强地站直身子,摸索到了不知是谁的胳膊牢牢抓住,心说死也不该是这个死法,你们可不要丢下我。
到了生死关头,团队里总会出现一个责任的承担者。片刻过后,陈瞎子略微沙哑的声音说道:“都跟着我,不要走散了。”随即“嗒嗒嗒”导盲棍急促的敲地声响起,众人一个跟着一个牵成了一条线,向距离最近的那条通道走去。
被蛇群渐渐淹没的手电若隐若现的光线下什么也看不太真切,黑暗里全凭了陈瞎子的感觉,手电偶尔闪出的光下,我正巧看到陈瞎子用棍子挑起一条蛇扔到一旁,手腕甩动着灵活无比。
众人跟在陈瞎子后面一步步走得极慢。被那支手电发出的光吸引,群蛇密密匝匝地缠绕盘曲,一会儿功夫,手电就被堆积遮挡得一丝光也露不出。群蛇失去了目标,无边的黑暗里“嘶嘶”声立刻不安地躁动起来,响成了一片。
一抬脚间,我正踢到了肉肉的一大团蠕动的东西,浑身麻到暴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