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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南王墓(1 / 2)

这是大约二十平方米的圆形洞厅,算上我们出来这一条,一共联贯了四条外表看上去差不多的矿洞,洞厅的顶拔得很高,有四五米的样子,几根故意留下没被刨掉的不规则石柱起着支地撑顶的防坍塌作用。按说在矿脉的交汇点出现这样一处地方本来没有什么太奇怪的,但所有人的眼光不约而同被地面正中间一个圆圆的洞口吸引,那洞口垂直向下,边上用石块垒砌了一圈,怎么看怎么象一眼井。

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谁都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大头搔了搔额头,然后趴进井边借着矿灯光看了看,又把耳朵侧着听了半天,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浮土,摇头间含糊地说道:“连水声也没有,这不象是口水井。”

要说做陈瞎子的徒弟真是不易,那等于是陈瞎子的一双眼睛,伶牙俐齿的戴言几句话就准确描绘出了眼前的情形,连几条矿道的位置也丝毫不差。陈瞎子一边听着,一边歪着脑袋点头,蓦然间却表情一顿地僵在了当地,眉毛都拧成了疙瘩,不知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过了良久,陈瞎子突然“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声音拔高到有些尖厉,“镇墓井!这里难道是南王墓?!”

“什么玩意儿?”我没听清陈瞎子说的话,小声嘀咕了一句,心却跟着他过激的反应突突乱跳,能让陈瞎子这样一个老练沉稳的盗墓贼到了一惊一乍的地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一旁的老吴脸色一变,上前一把抓住陈瞎子的手,语调瞬间激动到发颤,“你说这是南王墓?”

陈瞎子歪着脖子使劲的点头,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我们几个却懵懂地一头雾水,谁也听不明白这两个老头子说的什么,陈瞎子一脸凝重的神情,转头对戴言道:“你扶我去那个井口。”

陈瞎子扶着井沿的手微微有些发颤,把头深深探进井去,屁股撅得老高,戴言怕他不小心栽进去,在身后牢牢揪住他的衣襟。陈瞎子缓缓把头缩回,坐在地下继续抽动着鼻翼,随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那是尸体浸出的尸油经年不散的味道,没错,这里一定是传说中的南王墓。”

我的脑子一时有些混乱,好好的矿脉坑道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什么“南王墓”,这四周干干净净的又哪儿来的什么尸油?大头一直惊愕地瞪大眼睛,实在忍不住了,急急地追问道:“老爷子你有话别只说后一半,什么南王墓?”

陈瞎子席地坐着一声不吭,愣愣地耿直着脖子,嘴唇哆哆嗦嗦的,我隐约听他嘴里在念叨着什么。老吴缓缓地把大头的话接了过来,“北帝陵、南王墓,这是明清两代直到民国年间,盗墓贼口中传闻甚广的两处秦汉时期厚葬大墓,年代久远,有一说这两处陵墓陪葬着大量的金银财宝,多少辈子也花不完。现在都知道北帝陵指的是临潼的秦始皇陵,这神秘的南王墓却连墓主人也一直不为人所知,更别说大概的位置了。西南地区的史学界研究多数倾向南王墓位于贵州,是当年夜郎国最强盛时期的国君金族夜郎的真身墓。”

乘着老吴凝神思索的片刻,我几乎抢着问道:“吴老,南王会不会指的就是罗滇王?”

老吴慢慢摇头道:“难说。罗滇王和夜郎国的强盛期在年代上相差了三四百年,罗滇王大致相当于中原的两晋时期……”老吴说着把头转向了陈瞎子,“判定这是南王墓的依据是什么?”

陈瞎子从震惊中稍缓,还是一副苦着脸的表情,“你是正经的专家,我们是挖洞的土耗子,学问和见识上相差的自然太远,可你毕竟不是吃下地这碗饭的人,一定没听说过三十年前南王墓藏宝图曾经现世的消息吧?”

这次轮到老吴惊讶地半张了嘴,“南王墓藏宝图?这怎么可能?至少是一千多年前的隐秘墓址,历史考古界研究了这么多年,连墓主是谁都搞不清楚,哪儿会冒出藏宝图来?”

陈瞎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头微微歪向一侧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脸上的神情渐趋平静,“这藏宝图的确在来历上就无比蹊跷,没头没尾的谁也不能辨清真假,却有不知多少人陷在这上面。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唉……”

“南王墓的藏宝图有过多少份我不知道,我也有机会上手过一份。当年这图一露面,就在我们这个行当里传得满城风雨,连专帮人家打下手,刨坑放风的十几岁娃娃都知道南王墓‘神兽压脉,石井镇陵’的八字偈语,我们这些个见过点儿世面的老伙计多半不信……”

对盗墓这个行当来说,独自一个人既使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也难办成事儿,通常有一个压得住台面的主事,扯旗拉伙儿做了龙头,其余人抱团各自分工是必须的程序,而盗墓贼本来的出身就都是些缺钱胆大的苦哈哈,在地下古墓那些巨大财富的诱惑面前,人与人之间平常的酒肉交情几乎不堪一击。

说起来也是人的秉性,合了伙的盗墓贼不论起初如何相互防范,真正下了一次地分了一次赃,过后彼此的信任却是亲兄弟也不换。三十年前陈瞎子就有这么几个道上的朋友,都算是结下换过命的交情,其中有两个堂兄弟,盗墓贼为了避免麻烦,相互不打听对方的真名,众人都管他们两个叫王五王六,这二人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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