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算上下对应的位置,我们掉下来的地方距离石室中心也就一百多米,左右绕过密密层层支撑着上方重量,直径两三米的巨大石柱,一旁的默默对我轻声说道:“除了旋转移位以外,把我们摔下来的翻板陷阱说明这机关非常复杂,只是不知道这些机关的动力在哪儿……”
前面隐约传来的水声打断了默默,最先的高童面色惊异间快走几步,转过最后一个挡住了视线的石柱,身形一顿,一动不动地呆呆瞅着前方,“太不可思议了……”
紧跟几步到了高童身边,水声渐响,瞬间到来的诧异让众人一个接一个瞠目结舌起来,一道道横竖交错的青铜链,互相咬合的齿轮状结构,磨盘大小正在缓缓转动的金属圆盘……交错地整合成一部庞大复杂的机械装置,灯光下泛着略带锈迹的青铜色泽,占据了整个五六十平方米的中心,只余下几条容人侧身或者蹲下才能钻进去的窄窄通道。
我脑子一瞬间走了神,时光似乎斗转星移不知到了哪个年代,随之而来充满了疑问,这他妈哪个古代的人这么牛逼?
张教授微微颤抖着嘴唇,激动得连声音都变了调,“这是一整套机械传动系统,类似于钟表的内部结构。这么多年所有的青铜构件几乎没有锈迹,也没有过度的磨损,说明那个时期人们掌握的青铜合金技术已经非常发达。”
向前渐渐挨近,越来越响的水声从一道深沟里发出,默默指着一半扎在深沟,另一半露在外面不断旋转的巨大转轮惊叹道:“水流推动水车一样的转轮,通过内部的发条之类装置蓄能以后再释放,原来动力是这么来的。这里就好象在一个大钟表的表芯部分。”
众人一番唏嘘过后,陈旭懵懂着看向张教授,“这些也是红山文化?”
大家都默不作声,高童脚下踩住几根固定不动的青铜链,手上扶稳,小心翼翼攀爬到一处接近机关枢纽中心的锁链汇集处,然后跳了下去,稍过一会轻喊一声,“张教授,你过来看看。”
张教授狐疑地猫腰从另一个方向钻到里面,看到两个人在里面指指点点,众人也都跟着好奇,一个接一个手脚并用拥挤进了高童所在的位置。站稳了脚四面一看,除了四周错综的传动系统,三根手臂粗细的青铜链从头顶垂直联通到脚旁一个直径半米大小的圆盘,绕了几匝,看上去非常突兀,不知道是什么用途。陈旭动手动脚地触碰了几下青铜圆盘,高童脸色微变,“千万别转动。早期古墓里比较常见的自毁式防盗机关,往往被盗墓贼不经意间自行触发,这里说不准也会有。”
张教授的目光顺着三条青铜链的走向慢慢向上移动,前后看了许久,指向斜上方一条异常粗大的链条,自言自语道:“一直牵联到那里。按照机关运作的原理,那根青铜链如果被扯动,会引起机关一连串的反应,这个装置好象是独立于八门移位机关之外的。”说着,把头转向高童,“绞动下面的圆盘非常有可能触发另外的传动系统,后果难说会怎样,我现在怀疑这就是一个自毁装置。”
我虽然不懂考古,但也知道高童说的古墓自毁装置是什么意思,一些设计巧妙的大型古墓,通常内藏着鱼死网破式的陷阱,一旦被启动,墓主人的棺椁和重要随葬品宁肯彻底毁掉,也不容外人亵渎,拉着盗墓贼玉石俱焚一起做陪葬。盗墓贼除了要在地面上掩人耳目,还要和地下多年前的古人做着智慧上的角力,真正是刀口舔血的营生。
大头蹲在青铜圆盘旁边,忽然用手一指,“你们来看,这上面也刻着那个图案……”
心底一惊,我蹲在地下仔细看过去,圆盘中心果然浅浅的浮刻了几何图形拼凑出来的图案,心里象是被铁锤重重地一敲,一屁股坐在了地下,脑子恍惚间好象想到了什么又抓不住,图案带给我的那种熟悉既清晰又模糊,明明在哪儿见过,印象也极深,就是回忆不起来。我隐约觉得只要想起了那个图案最初出现在什么地方,就一定能破解这个谜团。
这几次图案突然出现带给我的冲击感,一次比一次剧烈,一时间心乱如麻地几乎崩溃,越想脑子越是一片空白。高童俯身看了一眼圆盘,随后心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开始仔细研究起这座庞大机关的每一处细节。
从我们掉到下层这间庞大的机关室,时间已经匆匆过去了两个小时,高童似乎就等着时辰交接的时刻,随着“吱嘎”一声轻响,中心处一个半米大小青铜齿轮率先开始了沉重缓慢地转动,速度渐渐加快,青铜链条也由细及粗地被带起来,“哗啦啦”的响声不绝于耳,一两分钟过后才声音渐小,虽然能够凭空想象出这种庞大机械装置一旦启动带来的变化,亲眼目睹下还是让众人骇然到目瞪口呆。
四周渐渐归于平静。张教授和默默几乎同时指着那个最先动起来的齿轮,默默说道:“把这个最关键的青铜齿轮卡住,机关就会停下。”
“机关停下我们也上不去,”陈旭有点泄气,仰起脑袋看向头顶,“两个人叠罗汉……怕也够不到。”
高童左顾右盼,“机关启动的几分钟之内,会同时打开把我们摔下来的翻板。咱们四处找找,翻板应该不止一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