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瞎子紧紧皱着眉头,戴着棉套的一侧耳朵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说道:“别慌,扶我到那里去看看。讀蕶蕶尐說網”我“唔”了一声,和白露一左一右,一起搀了陈瞎子往声音来源处走去。
“慢点走,不用急。”陈瞎子的声音平静,不知道是真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还是硬装的,三个人一步步地接近。
仅走了五六步,陈瞎子突然停了下来,轻轻将耳朵上原本戴的棉耳套摘了下去,然后俯下身摸着脚,说道:“哎哟,我的脚可能扭伤了。”
我没反应过来陈瞎子是什么意思,刚要张口询问,却看见陈瞎子不停地冲我和白露摇手示意别说话,然后就地摸了半天,不声不响地捡起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碎石,我心里扑腾腾地乱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藏在巨石后面?不能啊,真有人刚才我一定可以看见。
三人静静地呆立着不动,一阵细小的“哗楞”声突然传进了我的耳朵,还没等分辨清楚,却见陈瞎子扬手把紧握的石块奋力投了出去,紧接着“呜嗷”一声从前面传来。
我和白露心下惊诧不已,一起循声向前方紧赶过去,矿灯闪烁之间,看上去一只和家猫差不多的小动物蜷曲在碎石之间,一身黑白花的皮毛,拖着条毛绒绒的大尾巴,正瞪着一对滚圆的大眼睛惊恐万状的看着我们俩。
“咦,这是只什么猫?”白露万分好奇的问道。
陈瞎子道:“你们看看它是不是长了一对大耳朵,一条长尾巴的花猫?”我和白露一起点头称是,陈瞎子点了点头,“嘿嘿,没想到此处还有这迷惑人的东西,你俩先把这畜生弄死再说。”
我答应一声,顺手拔出了插在腿侧的刀,上前几步,看到这只花猫一对滴溜圆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时而伸出舌头上下舔着后腿上的伤口,没想到陈瞎子还有这么一手听风辨形的功夫,一石头就砸伤了它的腿,挣扎着再也爬不起来。
围着这花猫转了一圈,我靠,还真下不去手,白露的脸上也露出了不忍之色,蹲下去轻轻抚着花猫的头颈,小声说道:“算了吧,这猫看着真可怜。”
“可怜个屁,”陈瞎子气不打一处来,“这畜生不是家猫,真名叫烙魉,擅学人言兽语,民间常说的狐狸、黄鼠狼和猫有迷惑人的邪性,这猫说的可不是家猫,却是这个畜生。要不是我打小学成了能辨识人音的本事,咱们几个还不知道会被它骗的怎样。”
“能学人说话?大头的声音都是它学的?”这可着实超出了我的想象力,眼前这小东西分明是只花猫,只是尾巴大上了一些,没想到竟然能将大头的语音语调模仿的维妙维肖,把我骗的团团乱转。
陈瞎子手扶巨石,摸索着缓缓席地坐下,道:“这孽畜天生擅学人和动物的声音,靠着这本事,守株待兔地逮些小鸟小兽果腹也就罢了,却时常在荒山野外跟在行人身后,偷听他们的声音,再装神弄鬼的学人说话,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它骗到了绝地,过去的人遇到这烙魉都会想方设法打死。”
我搔了搔头,心想未必烙魉有那么坏,大概只是觉得骗人挺好玩,它又不会起什么谋财害命之心,再者说了鹦鹉不也天生就会学人说话吗,也不见得能害什么人。多半因为动物能学人言,过去的粗陋乡人不明原因,无非又往妖孽惑众的地方联想。
这时白露俯下身去,轻轻把烙魉抱在了怀里,这小东西倒真是乖巧,就势依偎在白露的胸前,把大尾巴一收,卷在身下,只探出圆睁了双眼的小脑袋,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任由白露轻轻抚弄。
“这小东西不会伤人。”白露细声细气地对陈瞎子说道,语气里带着哀求。
不说白露眼神里流露出的怜惜之色,我也实在不忍心把这烙魉弄死,想了半天,琢磨出一条理由,“对啊,看着和猫差不多,一定不伤人。没准儿还是国家保护动物,弄死了违法。”
陈瞎子不由咧嘴一笑,不住地摇头。我也知道这理由太过牵强,搔着头又想了半天,说道:“毕竟烙魉和狐狸黄鼠狼不一样,那两个东西专门迷惑人,烙魉只不过学人说话,可能就是为了好玩。”
陈瞎子叹道:“这烙魉过去相传是猫的祖宗,说它是猫也对,不过它可比家猫聪明多了,活的年岁极长,交配产子却是不易,加上会说人话必然遭到人的排谴,已经多少年没听说过世上还有这东西了。不忍心杀它就算了,你们要不怕累赘,等找到了出去的路才敢放它,要不然再跟上咱们,或许还是个麻烦。”
白露长舒了口气,展颜一笑,道:“我带着它,不怕麻烦。再说,有您在,它想骗人也骗不了。”
说着,白露扒开了自己的大背包,找了点儿东西喂给烙魉,又翻出了急救包用纱布细心地把它伤了的后腿裹好,大概琢磨总这么抱着也不是个办法,索性把烙魉放进了背包里背在了身后,只露出它的头留在外面。折腾了半天,反而淘出了一堆东西没法再装回背包里去。这倒是义不容辞,我把白露装不下的东西,统统硬塞进了自己的背包。
等白露把背包重新背好,再一看那只烙魉,眨着两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