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巴车一路飞驰,快到了高速路口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讀蕶蕶尐說網劫后余生的心境伴随着东方泛着微白的天空,仿佛大梦初醒,清朗之际又多了点沉重的快慰。我把车窗推开一条缝隙,野外清新干净的风立刻涌了进来,荡涤掉胸中最后的烦闷。
天空越来越亮白,虽然还看不到日出,却能感受到光明正真真切切地从地平线向上升起,神游了一会儿,我有些感慨地说道:“光明真好。”
顾光明很有些感动,眼中甚至盈出了泪光,冲我说道:“我没做什么,大家能够重新在一起最重要。”顾光明的话让我迷惑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靠,老子在歌颂光明,又不是说你,你激动个屁啊?
顾光明大概注意到我看向他的眼神满是鄙夷和不屑,也才明白过来,讪讪地咳嗽了几声,刚要开口说点什么,中巴车减了速,大头缓缓地把车停在了路边。
我伸长了脖子向前看过去,模糊着看到前面停了好几辆车,三四个人站在路边,刚刚放了轻松的心情立时紧张起来。
等到大头和张选下了车,和路边的人打起招呼,隐约看到前面的人影好象是老林,我才彻底松了口气,张秃子设计的阴谋和这一夜的惊吓着实令人风声鹤唳,低头一看,手心里都湿湿的攥着一把汗。
明白过来现在没有危险以后,我开始惊讶老林的亲自到来。从牛耳岭回到昆明开始,老林在我脑中的印象就是神秘和城府极深的酷,而且083的来头有多大我都难以想象,老林的出现一定意味着我们四个人很重要,但我们有那么重要吗?我可不敢自信一个懦弱的小人物会引起他的关注。或者我和顾光明那种能够读出记忆片段的能力非常重要?嗯,多半是因为这一点。
如果把事情往另一个方向考虑,显然这次我们在湘西的经历老林犯了疏忽——083内部一定有人向外透露了什么。虽说我们几个人也是大意了,但的确想不到自己值得张秃子他们下这么大的气力,也许老林亲自来了,还是多少有一点赎罪的心理?话说这也不是我们太笨,实在是敌人太狡猾了……
浮想联翩地下车,老林冲我和顾光明点了头,然后面无表情的跟张选说着什么,仍然看不出一点关怀和歉疚。我心想你看看,这就是大人物,即使自己犯了错,也要表现的十分酷,非常酷,酷到家的……酷。
剩下的事情不需要我们处理,两辆警车呼啸着奔向我们来时的方向,我估摸着张秃子早就跑的没影了,不过能抓几个装神弄鬼的群众演员解解气也不错。
我、大头和顾光明上了一辆越野车,跟在老林和张选的车屁股后面上了高速公路往前驶去,天已经大亮,可以清楚地看到前面路牌上写着“长沙”,靠,又不经过我们的同意拉上就走。
我坐在前排,可能是睡了太长时间的缘故,车怎么跑也不困,看看旁边戴着黑墨镜的司机,问道:“大哥,这是要去长沙啊?”黑墨镜大哥的反射弧似乎特别长,隔了许久才“唔”了一声,目不斜视地说了三个字:“不知道。”我心说你不知道还答应什么啊,得,又一个,老林的手下和老林都是一个毛病。
不得不说老林是唯一能给我们提供安全感的人,这一阵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也许是在石门镇压抑了太久,一路瞅着旁边绿化带里的花花草草都觉得透着亲切,恨不得打开车窗嚎两嗓子山歌,……还是算了,让黑墨镜大哥当成疯子给扔下去就不好了。
越野车紧跟着前面,速度很快,周围的景物看着眼花,穿山越岭走了也不知道多久,几辆车缓缓减速,开进了长沙城。
省城的繁华,比照着石门镇的萧索,让我相信我的心还是应该属于一座城市,清山绿水只能让人暂时逃离污秽的环境和繁琐复杂的人际关系,封闭的心境早晚还要敞开,该面对的总之要面对,这是习惯了城市生活的人们早已注定的人生概要。
城市的通病之一是堵塞,这指的不仅仅是我们正面临的堵车,其实还有人心。跟着车流缓缓穿过长沙城,到了市区东部一处略显幽静的组群式别墅酒店,时间已经临近中午,除了安排分派提前订好的房间,这一次老林终于办了件让我们感觉着挺爽的事儿——吃饭。
喜孜孜进到酒店豪华的包间,穿着正装的徐媛正笑盈盈地站在门口,楚楚动人制服妹子的形象让顾光明的眼神有点发直,这让我觉得和他走在一起很丢人,呸,你没见过漂亮女人?
没想到接下来就轮到我了。老林一进去,大圆桌边上已经坐好的几个人都站了起来,象是欢迎黑老大出狱,还没等我在意一下都有些什么人,眼睛一扫,“腾”地一下心就开始狂跳起来,白露脸上挂着笑容,象一枝俏立的鲜花……呃,这么形容不太好,俏立在酒桌上的鲜花?
反正就是激动,无以复加的激动,虽说分开才没几天,关键是哥受了太多的磨难啊,真想抱着白露痛哭流涕一番,诉诉心里的委屈和相思之苦,鼻涕眼泪沾她一身……
你说真要是这样,她能不能抽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