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塑算不得精美,线条很流畅,颜色造型一眼看上去透出古朴的质感。讀蕶蕶尐說網弯弯曲曲的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正要贴近了细看,已经端详了好久的大头这时说道:“看,有很多脚,象一条蜈蚣。”
我虽说不懂什么古代的制陶艺术,但从来没听说古人专门烧制这种东西的,尤其又当成神明来崇拜。可仔细看去,怎么看都是一条蜈蚣,腹下无数只脚密密麻麻,后半截略微盘着,头部支楞着两根长长的触角,高高昂起,一只脚下似乎踩着一个人,嘴里一左一右的钳牙好象还叼着个圆球。
话说这种陶塑如果出现在电视台的鉴宝节目里,都不用什么专家,下面随便一个观众就能说出很多个理由来认定是现代的臆造品,以蜈蚣做题材根本就不对,说是地摊上粗劣的假货,都得加上一句五块钱买俩。
我看向顾光明,发现顾光明也正看着我,两人一起读懂了对方眼中的疑惑,顾光明上下摸着鼻子,说:“古人倒有动物崇拜,可是和这个陶像的样式完全不沾边啊。”
大头却完全没有我们头脑当中的概念羁绊,说道:“什么沾不沾边,这就都对了,西游记里不就有嘛,用童男童女献给哪一方妖怪,保个平安,就是说这里有个大蜈蚣那样的妖怪……”
大头突然停顿住,一脸迟疑地把脸转向我们两个,又小声嘟囔了一遍:“大蜈蚣那样的妖怪……”
顾光明“啊”地叫了一声,脸色煞白,嘴唇有些哆嗦,我也有点慌了神儿,拔出了军刀,紧张地站起身来。
“别慌,”大头抬起头,一边琢磨着一边慢慢说道:“你们刚才说这是秦朝还是什么朝的庙,那个时候就算是有大蜈蚣,活到现在也早该死了。”
我这时才稍微定了定神,顾光明却不放心,喘着粗气说:“这种东西的寿命难说有多少年,就象我们上次遇到的那条怪蛇,不知道都活了几千年了。”
大头说道:“不对。要是这里真的有什么大蜈蚣,古代人又怎么敢在这里修庙?怕是没等开始修,就早被蜈蚣吃了。”
这话听着绝对有道理,我接了话头,说道:“对人类有危险的动物,古人多半有一种因为惧怕而衍生出来的崇拜感,然后把这种动物变成神祉一样的存在,比如现在的农村也有拜大蛇和狐仙的,龙的出现也是因为远古时期人类,出于对蛇的惧怕而一步一步把蛇的模样抽象成现在这样的形态。所以把蜈蚣用陶塑表现出来当成图腾崇拜,用夸张的手法太正常不过。”
其实这也算是自己宽慰自己,别大惊小怪地遇到点什么事情就往坏里想。顾光明终于缓了脸色,松了一大口气。
这只有几十平方米的洞窟也没有什么其它的东西了,顾光明提议还是赶快回到地下湖边,然后再接着绕一圈儿试试,什么也没有就拉倒。我和大头也没什么意见,我心想等回头还是要跟老林汇报一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和牛耳岭山洞相关的东西,让他们来一探究竟吧。三个人于是出了这洞窟,沿着神道走回到湖边,按原来计划好的方向接着向前绕去。
这时的顾光明早就犯了烟瘾,叼上一支烟,打火机刚一点,“砰”地一声,高高的火苗差点儿把头发撩了,我和大头不由得一乐。
顾光明深深吸了一口烟,忽然说道:“不对劲儿,这烟怎么烧得这么快?一口就抽了差不多半支。”
我低头一看顾光明手里的烟,果然少了一大截,心里纳闷,正在琢磨着,顾光明恍然大悟地说道:“我知道了,这里的氧气浓度大,怪不得我早就觉得呼吸舒畅多了。”
大头停下了脚步,回头道:“对,我也一直觉得神清气爽的。可这是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说:“还是赶紧走吧,找完了没有什么就回去,这里怪事太多。”
三人加快了脚步,一边查看着周围有没什么可疑的东西,一边沿着地下湖向前绕去。
几分钟以后,前面的水声开始听得真切起来,哗啦啦地声音并不大,也不知从何方传来,大头在前面打着手电寻路,我把手电向湖中一晃,却隐约看到了黑影,说道:“那是什么,是不是地下湖的另一头了?”我暗暗地总盼着这路赶紧走到尽头,例行公事一般的走一遍,什么也没有就回去。
大头也把手电光打向我照的那个方向,看了半天,说:“好象是湖中的一个小岛,我擦,这地下湖里也有岛。”
顾光明善于联想,这时疑惑地问道:“那幻蛊石会不会在岛上?”
大头想都没想,说道:“不可能,老道士的祖师爷都是划着船上去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从刚才那个洞窟出来,我心里一直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东一个西一个的细节,却拼凑不起来,不能明确觉察危险在哪里,心底却有一种越快离开这里越好的迫切逃离感,事实上我们离最开始进到这三层洞穴的瀑布入口并不算多远。这感觉让我很有些烦燥,急声催促着他们俩快走。
本来这地下湖的岸边都是平缓的岩石地面,离开岸边向远处,或远或近也可以隐约照见高高耸立的洞壁,可走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