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婳等人坐着马车离去,翠玉冷哼一声,翻着白眼道,“真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小姐都说明白那是舅老爷专门去定做了给您的,您不能给她,她还非得要,那神情,还那么骄傲,把自己当什么似的!”
“因她那样的人生气,不值得啊!”楚华骄看了看翠玉,边走边转身向灵堂而去。
江婳前来,竟是来问她借副头面用的。楚华骄念着江家医郎到底治了龙龙,就客气的将她带到潇湘院,拿出自己并不放贵重头面首饰的箱子,让江婳自己挑选。
江婳挑了好会,挑了其中的珍珠头面,但她还没有说“就要这套”,其身边那小丫鬟就眼尖的看到了妆台角一角,那只舅舅华默英送给楚华骄的鸡血玉手镯。
当江婳接过小丫鬟拿来的鸡血玉手镯时,眼睛都亮了,套在手腕上,哪里还肯再脱下来,那比着镜子左照右照的动作,以及问楚华骄“我带这个是不是很好看”的话语,无一不是在提醒楚华骄,要她主动说,把这个手镯送给她。
别的东西或许楚华骄还能割舍,但是这鸡血玉手镯,却是不能,一则价值太贵,二来,这是舅舅送给自己的。
楚华骄了解长大后的江婳,此刻看来,长大后的江婳和如今江婳,其实性子都是一样的:贪婪,假清傲,以为什么东西都应该是她的。
正因为了解,楚华骄知道,自己今天除非答应,不然一拒绝,今后和她。就算是成了死敌了。想到这层的时候,楚华骄暗的笑,有些人,真的是天生就不能跟她们做朋友的。哪怕自己知道她的毛病,去顺着她,也总有顺不了的时候。
因此,楚华骄很明确的告诉江婳,这手镯。不能给她,除此外,盒子里的头面,她要哪一件,自己都能送她。
江婳却是抬着下巴,盯着她高傲的问,“那我就要这件呢!”其身旁的丫鬟。也是下巴高抬,说什么江医郎治好了你们家的小孩,自家小姐看上这样一只破手镯想借去一用又什么不能,说楚华骄,真正是小气,早知道。就不应该让江医郎来帮忙云云。
楚华骄也放下了脸,与这样的人,她完全的没有心思做口舌之争。翠玉生气的上前,很不客气的要抢回江婳手里的鸡血玉手镯。江婳气急,脱下鸡血玉手镯就向门外扔,她得不到,那就别人也不能拥有。
好在华清河飞扑出来,将鸡血玉手镯稳稳的接住了,。
楚华骄下了逐客令后。江婳依旧是拿走了那套珍珠头面,想来要她还过来,是不可能的了。
“翠玉,等会你跟嬷嬷到匣子里挑一份礼,给江老夫人送去!再替我向给那江小姐。赔个不是!”楚华骄吩咐翠玉道,江婳今天来这一出。江老夫人未必知道,就是真知道。楚华骄面上的客气道歉也是需要的,因为以后,和江婳,还是要打好些交道的。只是楚华骄还是更认定,江老夫人不知道这件事。
“小姐,怎么还要给她们送礼,跟那样的人赔不是!”翠玉明显的不愿,扁着嘴巴皱着眉头道。
楚华骄也不回答她,只定定的看着她,一直到她说“好吧,奴婢知道了!”,才收回目光,进到灵堂。
京都奔丧的人,在半个月后,方迟迟的现了身,来的是老夫人身边的一位嬷嬷,嘴巴快,神态谄媚,一看就不是在京都能拿主得力的。楚华骄对此人也没什么印象,直到问了春姨娘,才确定来人确实是老夫人房里并不得事的。因为知道这个时候祖父那边是怎么样的困竟,所以楚华骄心里对京里派这么一个嬷嬷来,并不觉得生气。只不过华总管,却是铁青着脸,很是不痛快。
随后,福州楚氏本家的人,也陆续的派了人来。
楚老太爷是本家最小的分支,排在第七,又称楚七爷。又因早早的分家另立灶头,所以本家那派来的,也都不是什么体面人,只有本家楚三爷那边,来的是家里的大总管,还有三老夫人身边的得力嬷嬷。
楚华骄对这位楚三爷的人,也比另一些更来的客气。至于理由,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是这楚三爷的人出现,也提醒了她,楚氏本家的那些堂兄堂姐们的存在。
她楚华骄的敌人,何止是一个楚九凤,当楚氏的权和利在大留最为耀眼的时候,所有的本家人都蹦出来,要来分上一口,这些堂兄弟姐妹,也都一个个的妄想,想要除掉正主,然后光明正大的过继。权利的游戏,向来,都是残酷而激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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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院,赫连云昂面躺在床上,睁着眼,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春烟帐。清亮的眼泪,随着眼睑,滑落。她的枕巾早已经湿透了,但是文晴文月和文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换。
赫连云的心里、脑海里,此刻除了恨,还是恨。华氏死了,虽然嫡长子是华氏生的,但她到底还是死了,而没了娘的孩子,她赫连云想要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甚至只要她愿意,就能找了机会,要了那孩子的命。楚九凤对那孩子的一摔,就是她的主意。
可是,那个孩子却是活的好好的,但是她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她心心念念,满满期待的小生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