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黑暗之城听成秋碧说过,僵猎也曾是黑暗之城里旱魃族群中首屈一指的人物,只是与当权者产生了分歧,抱着自己的信仰离开了黑暗之城而已。讀蕶蕶尐說網
他既然是旱魃,那他就一定有等级,他的功力已到了苍林沐、姜九黎和落尘都奈何不了的地步,那他究竟已修炼至何等地步了呢?
听到这个问题,雪倾舒身体立时陷入僵硬,片刻之后,他才幽幽说道:“我的等级,若然你非要问出个究竟,我也不能明确的回答你,我只能说,”他忽而将注视的方向转向禾契笙,“我和他一样。”
“你、你和他一样?”这话如同晴天霹雳,雪倾舒无不是在指出,他已经知道禾契笙即为旱魃的事实,可、可在阐述那天遭遇僵尸阻截时,我已经避过禾契笙的事情不谈,他、他是如何知道的?而且……他说他和禾契笙一样,这又是什么意思?
无由,种种疑问顿时掠上心头,只期待雪倾舒快些给我一个回答。
雪倾舒仍一双眼注视着禾契笙,可面具很好的将他的眸光遮挡在一片阴影之下,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真真切切地看过他的眼睛。
“论这世间,能够拥有紫金瞳色的,也就我和禾城主两人,”一声轻不可闻的冷笑,“若是想骗那些愚笨的百姓,禾城主的谎言确实已经足够具有说服力,说真的,当时我听到他居然愿意助禾城主完善这个谎言,我确实感到很震惊,但是因为你的关系,一切倒是可以解说得通,:。”雪倾舒口中的那个“他”,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在马车另一侧的姬公孙。
禾契笙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却没有任何笑意:“你凭何说我在天下人面前说的是谎言?”
“在人族面前,高等旱魃只要注意收敛,凡人无法发现他们的真实身份。但旱魃和旱魃之间,因为体系本是共通,发现谁是同类并不难。”他的意思。无外乎就是无论你禾契笙如何掩藏,化成灰人家雪倾舒该识得你是旱魃还是会识得。
忽然觉得自己就是那跳梁的小丑。明明人家都已经识破了你的小伎俩,还二五八万的故作神秘。
我说:“你既然早就识破了为什么还装作看不出来我们是在故意隐瞒?”
“你们在故意隐瞒?我以为你是因为不愿回忆起那天对禾城主所做的事情,才刻意避开不提。”雪倾舒如是……说……
我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嘴角扯了扯,干笑道:“还真是天大的误会。”
禾契笙经由和雪倾舒的这一番交谈,面色要比适才好上许多,或许是看出雪倾舒对他并未有多少敌意。所以放下了一颗时时警戒着的心,也少了几分紧张感的缘故。
一时沉默,队伍在勿草源的空阔和偶尔吹来的暖热夏风里,缓缓朝着不远处的高耸城楼行去。
开了口的雪倾舒,一改之前的少言寡语,只静默了会儿,便又开了话匣子:“你们为何要对此故作隐瞒?”
我瞅了瞅禾契笙,眼神有些飘忽:“你不是一直不喜旱魃家族之外的群体,禾城主并未出身路、成两族,我以为你会与他敌对……”
“敌对?”雪倾舒一座雪山也有融化的时候。居然沉着声音低笑了两声,“如素一般,禾城主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旱魃,他们兼有旱魃始祖的血统。即使是黑暗之城里的路、成两族,身份地位也不如他们,我为何要敌对禾城主?”
“……原来是这样?”摸了摸鼻子,我承认我对旱魃这个族群了解得太少,除了嗜血狂躁,我几乎什么也不知道,虽在黑暗之城生活了那么久,但却仍是知之甚少,根本没有把自己当过他们的一份子过。
经由雪倾舒的解释,我的心总算全部沉回了肚子,看看禾契笙:“这回你该放心了吧。”
禾契笙眉峰微挑:“放心?我有担心什么?”
“死鸭子嘴硬!”耸耸肩,我不再和禾契笙多语。
时队伍已经开始进入勿草源的城池,俊伟的城楼矗立在一片如同荒草的勿草丛中,立时就变成了这片荒原的地标,本以为进入城池看到的仍会是一片荒芜疏落的景象,但见街市上人声鼎沸,各色生意样样齐全,直逼北旻的热闹繁华。
透过车窗看向街市两旁,摆摊的卖艺的,好不热闹,但是我们经过之后,热闹的街道不知为何会慢慢陷入寂静。我张望着街道两旁的行人,街道两旁的行人也在驻足张望着我们这方,他们的目光本来是被热闹的队伍吸引,但很快就都集结到了一处,而后……后退,后退,后退……直到行人们站在街道两旁退无可退,他们仍是心有忌惮地向后方挤去。
我好奇地随着行人们投射过来的视线转望向马车一侧,他们视线的聚焦点并不是备受世人推崇的姬公孙,而是……雪倾舒?为何会是雪倾舒?难道在岁寒镇的事情,传播得如此快,都已经传到勿草源来了?
显然,我的猜测不仅没有任何依据,而且是大错特错。他们的视线中饱含着畏惧和惊慑,好像雪倾舒在此时此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一般。
心存着不解,我在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静默中,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