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上说着拒绝之词,但我的身心是极度想要留在马车上的,虽然有可能要无故承担着与易初莲的谣言,但怎么的也比我那“皮糙肉厚”的小身板被活脱脱扒去一层皮好的多。讀蕶蕶尐說網
心中默默祈求着易初莲就当我刚刚那些话都是尾气,慈悲心大发出口挽留我留在马车上……
我的妄想还没结束,就听头顶易初莲似乎还在思索的声音飘渺传来:“嗯……你说的不错,是我考虑不周,看来你是真的不能留在我的马车上。”
天上一个焦雷就把我满心的希望全数劈灭,我眼中受挫的光芒微闪,暗道易初莲什么时候这么没主见了,居然我说什么她就是什么,难道听不出我语气中并无多少真心诚意么?心顿时犹若被置于北风呼啸之中,冰凉冰凉的,一想到一会儿要回到那匹颠簸的枣红小马背上,本来腿上有所好转的伤口立即疼痛加剧。
易初莲看我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只以为我伤势又加重,担心地收紧环在我肩侧的手臂,同时一只手正习惯性伸向我受伤的两条大腿。发觉她的用意,我反射性阻止了她的下一步动作,虽然我们都是女人,但她是公主,这样不顾身份地来照顾一个赌坊中打杂的,岂不是折了金躯?
行动受到了阻挠,易初莲不解地垂眸望了我一眼,担忧地说:“是不是伤口又反复了?我们都是女人,没必要这样遮掩?”
强行勾了勾唇角,我苦笑说:“公主说的是,可公主贵为千岁,叶叶只是一介草民,何况伤口并没有怎样。只是叶叶一时心神不稳造成形容不怎么好而已。”
易初莲如有所觉,缓缓收回已经触碰到我裤线的手,和善而疏离地笑道:“叶叶其实不用和我如此。对契笙如何,你便对我如何,我看你和契笙之间相处还是蛮融洽亲近的。”
这话若是他人听或许没什么,其他书友正在看:。但听在我耳里,就彻底激起了我满身战栗。忍受着双腿之上传来的痛意。我朝易初莲连连摆手,解释说:“不不不,我和禾城主之间的融洽和亲近只是表面的,实则……实则……”
“实则怎么样?”就在我思索怎么说能够迎娶易初莲的信任时,身后车帘轻动,禾契笙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当头朝我劈了过来。
浑身汗毛倒竖,我机械地将视线缓慢上移。不期,正与禾契笙那双幽黑深沉的眸子相撞:“呃……咳咳……”尴尬地干咳几声,我说:“城主大人,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就在我说他坏话的时候来,看来……这舌头还真不是能够随便嚼的。
禾契笙赞同地点点头:“是啊,如果我晚来一会儿,说不定就听不到丫头你对爷的真实看法,怎么说呢……天意如此?”
禾契笙脸上的玩味看在我的眼里,莫名地刺目。忍不住就想挖苦他。我说:“城主可真是闲,青天白日里就胆敢闯入我晷宫国初莲公主的马车,虽然你与公主有婚约在先,但古训有言。男女授受不亲,既然还没有成亲,你和公主就应该保持着距离,你这样没经通传就闯入,你让公主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完全是一派胡言,我怎么夸张怎么说,只是想混淆禾契笙的注意力,好让他忘记我适才想要讲他坏好哪一档子。
然而似乎是我太天真了,也有可能是禾契笙太过精明,我那点子小心思很快就被禾契笙识破,他言之凿凿地说:“丫头,无论我和公主是否有婚约,我此时此刻都可以随便出入公主的马车,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傻掰地摇摇头,禾契笙仍用他摸小狗似的一套动作来抚摸我的头顶,“因为你在马车里。”
“我?”一时间我还不能把禾契笙的话理解透彻,但很快我就明白了,我是倾城雅悦的人,也就是禾契笙的人,我因伤借居在易初莲的马车里,恐怕这件事已经众人皆知,所以禾契笙进入马车也无需通传。想明白了缘由,我突觉自己和禾契笙的对话实在没什么营养,撇嘴无力道:“无聊。”
禾契笙挑了挑眉:“无聊?那好,咱们继续之前的话题,你说你和我之间的关系表面融洽和亲近是什么意思?”
咳咳,来了来了,人家只是随嘴一说,就是不想易初莲误会我和他的关系的开脱之词,怎么那么不巧,禾契笙偏偏赶在那个时候进来,这、这让我和他怎么解释嘛。
左上方瞅瞅易初莲,她对我笑得甭提多亲切柔和了,右上方又看看禾契笙,他脸上奸商特有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令我毛骨悚然,人都有自保的本能,也都有趋向于安全感的意识,所以反射性,我反抱住易初莲这幢光环巨大的靠山,躲离禾契笙远远的。
我把整颗脑袋都埋入易初莲的怀中,既然我无法正面回答禾契笙,那我就不回答好了,耍赖嘛,这可是我长项!
呃……长项……好吧,我承认这确实是我的长项。
肩膀上传来不轻不重的几下轻拍,禾契笙的声音并无多少情绪掺杂在其间,但我听了就是觉得阵阵发冷:“陶爷,你这是在敷衍本城主你知道么?”
躲在易初莲怀里的视野一片黑暗,耳听着禾契笙的话,我用力摇了摇头:“不知道!”要我承认我敷衍你?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