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天而已,我就仿佛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讀蕶蕶尐說網被人围攻,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出手救助,遭人排挤却又像傻子一样被看待,突然成长了许多,也突然懂得了很多。
我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除了要靠自己外,还需要建立起足够维护自己的一个圈子。
唉——可惜老子现在是要人缘没人缘,要民众基础没民众基础,出个门都遭鸡蛋轰炸,连去街市买个衣服袜子啥啥的都成困难的一废柴,还提建立自己的社交圈子?成秋碧他姐姐的,这是何等的天方夜谭呐。
躺在床上,我兀自在那里想一些有的没的,不时瞅瞅一边在那里像回事似的盘膝打坐的成秋碧,他还真是行动派,说得出做得到,只希望他持之以恒,就算没修炼成啥啥魔王旱魃的,养个心静个气也是好事。
不去打扰他的好兴致,我寻摸筹划着我自己的未来蓝图。
其实说实话,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在黑暗之城的生活除却养伤之外,只能算作是得过且过而已,因为我还保有着回到从前世界的奢望,所以每一次梦醒,当眼前出现的是一遍一遍经过改良的副主府副主卧房的轻纱床幔,总会有一股浓厚的失落感敲击在心头之上。
然,从今天的的事件上,我明白了一件实事,那就是无论我如何对待在黑暗之城的生活,或许我明天就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可是今天,我还是要生活在这里,既然要生活在这里,我就要直面这里所有的一切,对这里的一切付出自己的责任感。
我可以活得颓废,可以活得潇洒,亦可以拥有自己的精彩,而此上种种,皆源于我自己面对生活的态度。
“成秋碧,”想到这里,我忽然莫名得连自己都不知是何意图的开口出声,我对成秋碧说,“我该怎样生活?”
成秋碧盘膝挺直的脊背僵了僵,而后侧身面对着我,他问:“今天的事情对你的伤害还是太大了。”
我点点头,挪到他身边从旁用手臂圈住他显得瘦弱而虚渺的腰身,把头埋进他的怀中,我坦诚道:
“是啊,他们让我突然觉得这个副主的名头一点也不好,我不想做梦魅儿,我只想做我自己,你带我逃离这里好不好?”
“你这样做是在逃避,:。”成秋碧说。
我倏地放开揽在他腰间的手臂,转身背对他,抽了抽鼻子,我语气恼恨道:“舍不得放弃你的修炼就直说,我知道你是贪图副主名头带给你的好处!”强行忍住即将喷薄而出的酸涩,我在心中咒骂自己的虚伪,不想流泪的时候哭天抢地,可是真到了想要发泄痛快的时候,却怎么也要将那苦水憋回肚子里,虚伪!虚伪!人就是TMD虚伪!
有一只枯槁而略带温度的手徘徊在我的头顶,虽然它一直没有落下,可从烛影横斜间,它的倒影异常清晰。眼睛被这抹黑色的手影刺痛,我猛然抬手将其挥开,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也不管衣服鞋子,顶着一头鸡窝我就冲向了屋门。
手搭上门框,陡然把门拉开,刚想撒腿继续往前冲,就直接撞进了一个可谓灼热的怀抱。
这个怀抱我很熟悉,在十数个养伤的日夜里,这个怀抱总是温柔地将我抵靠在它之上,而后一点一点将苦涩的汤药吹凉了喂给我。然而此刻我在识明这个怀抱的主人后,第一时间不是扑进去寻找依靠,而是下意识回头看向床上的成秋碧,就好像是怕丈夫识破奸夫的出轨妻子。
见成秋碧已迅速地掩去其行止,我狂跳的心脏才算平稳下来。抽了抽鼻子,待情绪和缓后我抬头看向对面的海蓝色双瞳:
“路路,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路冬声抬了抬手臂,最后还是犹豫着放回了身侧,他看着我头顶微乱的发丝,说道:
“听说你……有没有受伤?”
听说过雪中送炭,此时的我就像是冬日严寒中的冰雪,而路冬声就是灼灼燃烧的炭火,无疑,他再次温暖了我。
我抿抿唇,头埋得很低,声音亦是如此:“受伤了……”
路冬声一惊:“哪里!?”说着就要来检视我的身体,可半路似是想起了什么,又生生止住了动作。
我拍了拍左边心脏的位置:“这里受伤了,很严重很严重!”
“你——”我表情愁苦委屈,面对如此的我,路冬声很是无奈。他拉开我抚在心口的手掌,握在手中紧了紧,然后才似放心地说道:“没受伤就好。”
呃……人家明明说心受伤了,为啥子到了他那里就成“没受伤就好”了?我就那么不值得他心疼一下下?关心一下下慎重一下下?哪管是装腔作势一下下也是好的。我的脆弱的小心肝啊——
郁闷地从他的紧握中抽出被捏红了的手,让开一条路示意他进来,他看了凌乱的被褥一眼,神色稍显不自在,但还是顺着我的指引走入屋内。
“你要睡了?”
我面无表情,说:“是啊,但我心中感应到你会来,我就去开门了。”我一句话还没落地,路冬声差点喷鼻血,成秋碧差点呕胃血,我在那里抱臂哼哼着等着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