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回京,柳蔚虹的心情与之前已是截然不同,。
然而想到马上要去面见最高首长,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虽然她见惯大人物,和最高首长也不是头一回见面,可是这次见面的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短短的两小时航程,她在心里不知打了多少腹稿,将最高首长可能问到的情况都想了一遍,又细细考虑自己该如何回答。
想来想去,心反而更乱了。她不由得苦笑起来,自己这心理素质还是不过硬啊,尚待继续修炼。
来接她的却不是易青锋,而是柳家的另一名警卫员。
她才来得及在青松园停留片刻,和柳老爷子说了几句话、吃了顿午饭,首长那边派来接她过去的工作人员就来了。
“那,爷爷我先过去了。”
柳蔚虹起身和柳老爷子交代了一声。
“嗯,去吧。”
本来今天这样的场合,柳老爷子该叮嘱她注意很多事情才是。但柳老爷子却只是慈祥地看着她,没有多话。
他感觉,柳蔚虹已经不需要自己再提点什么了。
……
最高首长没有到北河避暑,而是住在京郊的甘泉山别墅群里度夏。
天气炎热,最高首长穿着一件短袖白衬衫,坐在木沙发上轻轻摇动着蒲扇。乍看起来,和寻常人家里的老人家相差也不大。但是那种雍容淡然的气度,却让人一见心折。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领袖魅力了。
“首长好!”
柳蔚虹上前两步,微微弯腰,向老人家行礼问好。
最高首长很随和地朝她点点头,手中的蒲扇朝下首沙发座上指了指,示意她坐下说话。
一位工作人员给她端来茶水。柳蔚虹忙双手接过道了谢,才不偏不倚地坐了下来,腰身挺得很直。
“薇薇啊,我和你爷爷是老战友,你就别一口一个首长的了。也叫我爷爷吧。”
首长轻摇蒲扇。呵呵笑了两声。
柳蔚虹从善如流。脆生生应道:“好的,首长爷爷!”却还是把“首长”两字摆进去了。
“哈哈哈……你这个小丫头。也罢。随你吧。”
首长深邃的双眼在柳蔚虹面上一扫,忽然问道:“这两天,苏国首都很热闹。你怎么看?”
柳蔚虹没想到首长几乎没有和她扯什么闲篇。马上就开始问起苏国的事情来。
也对。到了最高首长这个万人之上的层级,确实在很多时候是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无需再绕什么弯子了。
“首长爷爷,这个问题。我说不好啊……”
“是吗?”首长笑容不减,淡淡地说:“你能写出研究苏国局势的文章。料想心里也是有些想法的。随便说说就好。在我这里,不需要拘束。”
您说得真轻巧!
柳蔚虹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如果她今天仅仅是作为一个老战友的孙女儿,来拜访长辈说说家常,那确实不必过分拘谨,礼数到了就行,。
可是,今天的谈话,却是必需慎之又慎的。胡乱开口,立刻就会被人误读,为自己与家族引来祸水。
“首长爷爷,我也只是推断而已,同样没想到苏国局势居然这么快就有了变化。后面的事,干系重大,我可不敢信口雌黄。”
首长摆摆手,将蒲扇搁到一边,温言道:“无妨的。今天请你来,就是想让你陪我这老头子聊聊天。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好了。年轻人,不要暮气沉沉的,像个老官僚啊。”
最后说这句的时候,首长的笑容更灿烂些,显然是在调侃柳蔚虹。
谁都知道,工作之外的最高首长,其实是很和气的一个人,而且相当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相处。首长的爱好也很广泛,比如他现在还喜欢闲来打打桥牌,换换脑子,可不是那种严肃的老古板。
“那,我就姑且说说我不成熟的想法吧。”
柳蔚虹推阻了一会儿,心知肯定得拿点干货出来了。她沉吟片刻,说道:“我就照自己的推测说两句,请首长爷爷指点。苏国总统的改革,导致今天这个结果,应该是在意料之中。除了我在那篇文章中写过的,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就是他忽视了国内不同利益群体的需要,过于理想化了。”
“他在自己的书《新思维》里,就强调了‘新思维的核心是承认全人类的利益和价值高于一切’。我个人觉得,这个就是太过理想化的表现。忽视了任何异常社会变革运动,都是建立在良好秩序上的。没有了这个基础,很容易导致混乱……”
她斟酌着字眼,小心翼翼地说道。
最高首长听得很专注,不住颔首。
她所说的这些,已经被铁铮铮的事实所证明了。
“而现在,紧急状态委员会也犯了同样的错误,有点过于一厢情愿了。”
首长讶然地扬起了双眉,问道:“此话怎讲?”
柳蔚虹笑道:“苏国的总统,想在一个不稳定的政权基础上进行改革,出了问题。这个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