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后,西北传来捷报,整个京都沸腾。
项詅听了李大管事来禀,大军已进西郊大营,另外还有淮州东南大营的军士,将领们即刻进宫受封,圣上犒劳三军。
一年了,连一封书信都没有,项詅有时会觉得还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晚间时,跟着徐三爷去西北的文尚,进了项府,项詅从中堂迎了出来,在外院大书房外碰上。
文尚瞧见项詅忙上去见礼,项詅看他行动间不复稚嫩,脸上肃穆,心里凉了凉,让他起来,见他不知道从何说起,不由自主的问出声“他还活着吗?”声落,四周一阵吸气声。
文尚有些错愕,这哪跟哪儿啊,自己才下了战场,打仗的时候整日里神经都绷得死紧,脸上都没个笑,一年多来差点没成面瘫。
没想到就这样被误会了,忙解释道“姑娘莫慌,我们爷没事,是受了伤,但不危及性命,下了宫宴就被老太君留在府里,所以才让属下来报信”,众人一听这样,均松了口气。
徐府。
徐三爷看着被老太君大张旗鼓的包扎得有些可笑的伤口,抬眼见去项府的文尚进来,打量他一眼,问“她是不是问爷死了没有?”
文尚傻了一样看着徐三爷,爷怎么知道的。
徐三爷将就着手里的书就扔到他头上“你摆着个丧尸脸去人家府上,不是明摆着让人误会吗,滚西郊大营去,等爷心情好了再回来”。
文尚耷拉着脸,这才回府,不让在家呆,又去军营里跟一群大老爷们一处,不死心的问“那爷什么时候心情好?”。
徐三爷看他还不走,“还不走?全是一群白眼狼,就见不得爷好”说完似咬牙似疼惜,就连他自个也没有觉察,骂道“这个小东西”。
文尚自然知道‘小东西’说的不是他,烦躁的抓抓头发,回了西郊大营。
夜深时,荣忠候爷进了儿子的西苑,这可是稀罕事,徐三爷行事乖张,又得老太君宠,侯爷一贯看不惯,多次管教没见成效后,就没再理他。
哪知他去年竟受了圣上诏命,做了璟王的前锋,上了战场,回来后就被圣上封了西郊大营营卫都统,隶属正二品武官。
与他们这样侯爵不同,那是手握实权的天子进臣,这突然的转变让他有些不适应,见他受了伤,想想还是进了西苑。
门外侍卫见是他,忙上前迎了,送至门口,进门看徐三爷靠着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右胸上受了伤,布条裹得有些怪异。
徐三爷见自家父亲进来,下了床,慢条斯理的给他行礼,叫人上了茶。
徐侯爷接了茶,两人竟不知要什么,还是徐侯爷先问“几时到西郊大营上任?”
“后日就去”然后又是一阵沉默,徐侯爷看他空荡荡的西苑,连个女人都没有,想他今年也二十四了,这些年东家不成西家不就的,说起这个,还是忍不住老生常谈。
“最近让你母亲给你留意京中适龄的女子,若是看着还好,就成亲吧”,徐三爷有些无聊的说道“父亲就甭操心了,儿子自个知道,你们说哪家我都不答应”,徐侯爷见他如此,就上了火气。
避免两人又不对头,将茶杯重重磕在桌上,起身就出门了,徐三爷在后面说道“父亲慢走”,徐侯爷理都不理他。
徐三爷看他这样,苦笑一下,想着自己与项詅,有些心烦。
第二日不用上朝,起身了就去往老太君院子请安,还没进院子,就听见里面热闹得很,有陌生女子的声音传出来。
进了屋,徐三爷觉得有点窒息,满屋子的胭脂水粉味,让他鼻子有些痒,老太君才将还是有些瞌睡的样子,见他进来,全不复见了,还是像小孩子一样拉着他,问他早膳没,吃得香不香。
待祖孙俩才消停些,徐大夫人趁着空忙指着坐在身边的一位妙龄女子给徐三爷介绍,“老三,这是文伯侯府的大姑娘”。话罢,那姑娘起身给徐三爷见了礼,大胆的打量起徐三爷,全没有女儿家的羞涩,徐三爷拱手回了。
徐三爷冷笑的看她这样,大夫人真是费了苦心,见闭月羞花的自己不要,就找了个铿锵玫瑰的,徐三爷朝她点头,向老太君和徐大夫人告辞后,便往西苑去了。
在书房呆了一天,用过晚膳。,自个就出了徐府。
身边没带人,骑了马就去了项家,进东院时,遥遥看见项绍云的小书房还亮着灯火,想想便往那边去。
一年多没见,快十岁的项绍云长高了不少,小厮正研磨,他自己伏着书案写着什么。
徐三爷朝要向他行礼的小厮示意,自己走到书案前,看他正在抄录辨析文,心想着欧阳那小子,还算尽心,一年多时间倒有些成效。
大概一刻钟过后项绍云收起镇纸,突然从身边伸出一只手,拿起他抄录的文章,这才瞧见是徐三爷,项绍云眼中都是惊喜,抱拳行礼“徐叔叔您回来了”,徐三爷朝他笑笑点点头。
看他抄写的文章字迹清隽,比起自己临行前,进步了很多,心里高兴,放下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