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叶离开后,郑氏再也压抑不住喷薄出来的怒气和恨意,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到蘅芜阁去将杨琪给千刀万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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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芜阁内,杨琪手持用来描眉的黛螺,听云翘描述着今日冒充烧饼小贩的人的样貌,耶律斜轸静静地坐在一旁,凝视着她恬静的脸庞。
这么多年,耶律斜轸一直想象着杨琪长大了,会是什么模样。
真正长大的杨琪出现在他面前,他时而发现她变化的太多,时而发现她的变化又太少。
五官比小时候出落的更为‘精’致,即便眉眼抻开,也改变不了其中的那股不安分的孩子气,还有三分的英气,不知是随谁的模样……
杨琪停下笔来,已经无心再画,并非被耶律斜轸那道强烈的目光干扰,只是听了云翘的描述,她越发觉得像一个人……
“金志勋,不会错的,就是他。”
耶律斜轸一惊,“那个高丽人?”眉头一拧,只觉得很费解,那人不是冲着他来的吗,怎么会在杨琪的烧饼里下毒?
一瞬间,他想到了无数种可能,找不出一条最为合理的解释就是“灭口”。
杨琪被盯上了。
耶律斜轸的脸‘色’越发的‘阴’沉,浑身散发着寒烈的气息。
原本还滔滔不绝的云翘,此时噤若寒蝉,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恨不得变成透明人。
耶律斜轸‘阴’冷发狠的模样,像是要将谁撕成碎片。
此刻杨琪却幽怨的嗔道:“不用物极必反,还是会有人因为你盯上我。”
这个北院大王,惹来的仇恨值还真不小。
耶律斜轸脸‘色’缓和,目光转暖,不由自主握上杨琪纤长的手指。
多年从军征伐,磨砺出了一对粗糙的手掌,每当被这双手触‘摸’,杨琪的皮肤上总会留下很强烈的感觉。
“不过几个宵小之辈。”耶律斜轸握着杨琪的右手又‘揉’又捏,并暗暗加了内劲。“琪琪不必怕……”
“你见我何时怕过?”
“既然不怕,那你为何想离开本王身边?”
“你有家有室,又何必将心思费在我身上?”杨琪淡淡勾了勾‘唇’角。
云翘自动退到一旁,非礼勿听。
耶律斜轸薄‘唇’微动,喃喃道:“你可曾……心悦过本王?”
杨琪默然,对耶律斜轸,怦然心动不是没有过,即便如此又如何?
她背负的太多,跟耶律斜轸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每当杨琪对耶律斜轸稍有心动,她都会强迫自己压抑下这份悸动。
心悦……
心悦他又如何?
这一刻他在身边,下一刻他就能够跑到其他‘女’人身旁去。
杨琪苦笑一声,“耶律斜轸,内院之中,有那么多心悦你的‘女’人,其实我与她们没什么不同,都是寻常人。即便没有我,你还是可以得到很多很多。还是我这里有与其他‘女’人不一样的东西,是你想得到的?”
耶律斜轸若有所思了一番,他眼底的不解与挣扎难逃杨琪的法眼。
这个男人不懂“情”。
眼看天‘色’不早,杨琪对失神的耶律斜轸道:“你要留下来一起用膳吗?”
不待耶律斜轸作答,蘅芜阁‘门’口就有了热闹。
海夫人大摇大摆的来,却被蘅芜阁‘门’口的‘侍’卫拦住,于是不依不饶的大吵大闹起来。
“我告诉你们,你们最好别动我,我是来找大王的!”海夫人伸长了脖子喊道,“大王,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可是答应过我,今夜要在我那里过的!”
听到海夫人的声音,耶律斜轸回过神来,轻拍了一下杨琪的手背,“琪琪,本王就不留下来与你一起用膳了。”
“哦。”杨琪垂下眼帘,掩去眼底异样的‘波’动。
这个男人太“多情”。
耶律斜轸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起身离开。
海夫人摆出胜利者的姿态,朝杨琪丢去一个轻蔑的眼神,不过让她挫败的是,杨琪压根儿没将她放在眼里。
耶律斜轸与海夫人远远离去。
云翘摆好了膳,来请杨琪,“小姐,用膳了。”
杨琪幽幽的低叹一声,在这种时代别妄想男人会专情,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杨家儿郎……
“琪琪小姐,奴婢方才听阿九说,你在槃离居被那个叫桐叶的婢‘女’刁难了?”
“一个小婢‘女’还奈何不了我。”杨琪哼笑一声,“没人在背后给她撑腰,她不敢。”
“难不成是侧妃娘娘?”云翘深吸了一口气,明显不敢相信。
“我就奇怪了,才发生的事,那个婢‘女’马上就去把耶律斜轸给搬来了,一个小小的婢‘女’,怎会对主子的行踪了若指掌?”杨琪当时没有戳破,不过是想给某些人点面子。
她可不认为当时郑氏会是“赶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