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强作镇定,施施然福了身,“是,大王。”随后她侧身向身后的婢‘女’递了一眼,“冬笋——”
冬笋心领神会,立马佝偻着神‘色’快步窜进房内,将脸盆端了出来。
郑氏领着婢‘女’告退,桐叶安安静静的收拾房内地上的狼藉。
耶律斜轸跟着杨琪来到院内,见她东张西望,于是问道:“找什么?”
“云翘呢?”杨琪有些心急,因为知道耶律斜轸下手向来不留情,“你该不会把她……”
瞧杨琪那副惴惴不安的模样,耶律斜轸失笑,心上去涌上一阵说不出的苦涩,“本王放她回蘅芜阁了。”
杨琪暗暗松了一口气,在这偌大的北院王府中,除了云翘,杨琪不知道还能信任谁了,想想就让她觉得心寒。
“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频现的‘阴’谋阳谋针对的都是她,能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杨琪也不知道。
“琪琪,本王不会让你再受伤的。”耶律斜轸再次承诺。这里是他的王府,还揪不住几个宵小之徒?
杨琪幽叹,“你可听过物极必反的道理,你对我的保护太过度了,反而会让我受到伤害。”
“傻丫头,”耶律斜轸满眼疼宠,“正因为本王在你身边,旁人才不会敢对你怎样。”
换做是别的‘女’人,才不会嫌他给的宠爱太多,她们只会强求更多、索要更多。
杨琪忍不住失望,耶律斜轸太自负了,还是他小看了‘女’人因嫉妒而产生的力量?
眼下是元淑、海夫人和郑氏,将来不知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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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回去,恨不得摔了冬笋手里的水盆,毕竟是耶律斜轸赏的东西,不好拿来发泄,也只好找了个替代物。
连摔了两个名贵的‘花’瓶,她仍不觉得解气。
她忘不掉,忘不掉耶律斜轸是怎样心疼杨琪,能把她疼宠到天上,忘不掉耶律斜轸看杨琪时温柔缱绻的目光,像是要刻在眸子里一样!
“杨琪……”郑氏咀嚼着这个名字,恨意扭曲了她美好的脸孔,全然不见她平日里苦心维持的端庄姿态。
“她到底是比旁人多长了一个鼻子还是多长了一个眼睛!”
只要她在,耶律斜轸眼里再容不下多余的人!
只要她在,耶律斜轸连心爱之物都能舍弃!
郑氏不服气!
她与耶律斜轸青梅竹马,从小到大都没有尝到过耶律斜轸的温情,偏偏被一个小丫头夺了去!
郑氏的拳头越握越紧,却听‘门’外冬笋战战兢兢的声音,“侧妃,槃离居的桐叶来啦!”
郑氏抚了抚身,正了正颜‘色’,淡淡瞄了一眼地上‘花’瓶的碎片,眼中的嫌弃如看敝履。
她用来的侧卧香榻,扬声不紧不慢的对‘门’外道:“让她进来吧。”
桐叶没有办好差事,特地来请罪的。
在杨琪去槃离居之前,桐叶就从郑氏这里得到了消息,才演了那么一出“捉‘奸’记”,然而事情进展的并不是那么顺利,不仅没有打压到杨琪,还把郑氏惹了不痛快。
主子不高兴,可怜的是他们这些下人。
“侧妃娘娘,都是奴婢的不好,奴婢没有把事情办圆满!”
桐叶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郑氏心里有气,也只能憋着。此时还不是与桐叶撕破脸的时候,因为留在槃离居伺候的桐叶,对她而言还有利用的价值。
郑氏慈祥,“今日之事不能怪你,你做的很好,是我太疏忽大意,低估了蘅芜阁的那个小贱人,没想到她得到了大王的恩宠,不把任何放在眼里……”
可惜看不到耶律斜轸为了“心爱之物”对杨琪大发雷霆。
“侧妃娘娘……”桐叶感动不已,一时忘情,抬起脸来感‘激’的望着郑氏。
见桐叶左右脸颊红肿不堪,郑氏故作惊讶,“你这脸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大王罚你了?”
桐叶对郑氏的“关怀”新心存感‘激’,捂着脸委屈的摇头,“不是大王,是夕阳与夕月两位姐姐……她们说奴婢不懂事,冒犯了不该冒犯的人,还说大王苦心栽培养心莲,就是为了讨好蘅芜阁的小主子,因为大王知道蘅芜阁的小主子喜欢可爱的玩意儿,才同人学的养心莲培植之法……”
袖递的拳头越攥越紧,修剪的很好的长甲几乎要抠到手心里,郑氏恨的牙痒痒,却不好发作。
这下贱的婢‘女’是故意说这种话气她吗?
郑氏蹭的一下猛然坐起,瞪了桐叶半晌,眼看她的脑袋垂得越来越低,强按捺着怒气,挥袖厉声道:“行了,你回去吧!”
“奴婢告退……”桐叶战战兢兢,眼前的郑氏好可怕,随时都能张开血盆大口吞了她一样。
桐叶弓着身子推到‘门’口,听似乎缓过气来的郑氏说道:“冬笋,给桐叶拿一瓶大王赏赐给我的金疮‘药’。”
“谢侧妃赏赐。”桐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