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莫妈妈的过程对顾偲来说是漫长的,也是难熬的,有好几次她都忍不住要冲进去了,可是,想到莫向临失望的脸,她又硬生生地忍下了,对不起,承受过这些,说不定以后就都是幸福了。顾偲抱着宝宝坐立不安地在院子里打转,直到房内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余下哭泣。
吱拉~
紧闭的门被从里打开,然后肖俊的身影就出现在顾偲眼前,慌忙走上去。
“怎么样?”
“看样子她应该是完全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只不过情绪很低落,似乎意识还未完全恢复,仍然有些自闭。”
顾偲略微有些失望,但是很快就想通了,那么多年的伤痛一下子重新席卷整个意识,换做是谁,一时半会都很难接受,能够直接面对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说话间开门走了出来,表情严肃而认真,他看了一眼肖俊,然后才面对着顾偲。
“这段时间会是她最痛苦的时候,她需要人帮着她疏理心结,我想如果可以的话,就仍然让她待在你这,然后再安排两个护士照看,怎么样?”
顾偲没有一丝犹豫就答应了,这个时候也的确只有她才能接近她、开导她,问了些需要注意的问题后就送走了。将宝宝交给肖俊,她轻轻走进房间,一进门就看到了沙发上蜷作一团的莫妈妈,她深深地将头埋在腿里,瑟瑟发抖。心里被酸涩席卷,是不是沾上莫家的女人都不会有好的结果呢?眼前的女人,莫成的母亲,而名正言顺的莫云庭的太太尽管享受了一生繁华,不终也因为孩子遗憾终生吗?就连她都不得不离乡背井,难道这样的梦魇就永远不能打破吗?
慢慢地走到她的身边,沙发上女人即刻往里又缩了缩。顾偲知道不能着急,就往后退开了些。
“妈,我是顾偲。”
莫妈妈仍然蜷成一团,没有任何反应。
“您知道吗?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小莫念也一直伸着手指向门这边,我觉得他是知道奶奶在这里,想要找您呢。”
“对了,妈,我这两天一直在想,等你好了咱们就搬离这里,找个风景好又没人打扰的地方,以后就我上班,你带莫念,好不好?”
虽然她仍然没有反应。但是顾偲知道她在听,便也不着急,只是慢慢地说一些无关紧要又充满了希望的话,她想莫妈妈应该跟她一样会渴望这样平淡的生活吧?
“顾偲,宝宝拉臭臭了。”肖俊抱着宝宝推门而入。“而且,你刚才忘了给他穿纸尿裤了。”
啊?顾偲一惊,连忙站起来走上前,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宝宝和肖俊身上黄色的粘稠物,待看到肖俊一脸无奈时,她竟忍不住笑出声来,恐怕他活了三十年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吧?肖俊撇了撇嘴:“顾偲。你还有良心没啊,这时候了竟然还笑得出来?”
顾偲从肖俊手上抱过小莫念:“我又不是幸灾乐祸,要知道没有哪个当父母的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只不过我家莫念疼我,知道挑人。好了,我去给宝宝洗一下换套衣服。你也赶紧去收拾下吧。”
听完顾偲的话,本来还有些郁闷的肖俊突然心情好了起来,家长里短的琐碎日子不就是这样吗?想通这一点,他便转身收拾去了。
顾偲拿过一个垫子铺在小床上,然后将宝宝放了上去。将宝宝身上的包被解开,是谁说小婴儿拉的粑粑不臭的?皱着眉把宝宝身上弄脏了的衣服脱掉,伸手去拿被子时才想起来应该先弄好热水,这样直接帮宝宝擦洗干净就可以换上干净衣服了,现在怎么办?叹口气,总不能让宝宝冻着啊,伸手欲去拿干净的被子,却不其然看到了端着水正走过来的莫妈妈。
“妈?”震惊中夹杂着一丝惊喜。
莫妈妈没什么表情,只是将水放在小桌上,然后在胳膊上垫块毛巾,直接就将宝宝抱起来拿水清洗掉脏污,然后动作麻利地给他穿好衣服包上包被,整个过程都做完了,莫妈妈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顾偲,径自将宝宝抱起来向客厅走去。
直到看到莫妈妈倒了些开水,小心翼翼地坐在那里喂宝宝喝水,顾偲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这是好了?
“妈,你还好吗?”顾偲小心翼翼地开口。
莫妈妈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让她一顿,然后迅速抱着宝宝望沙发角缩去,顾偲正准备开口,就看到肖俊推门走了进来,再回过头时,莫妈妈已经又恢复到刚才那战战兢兢的样子。
“妈,这是肖俊,你之前见过的啊,他不会伤害你的。”顾偲缓缓地走上前。
“哇~哇~”
一直乖乖不做声的莫念突然张嘴哭了起来,顾偲皱了皱眉,应该是莫妈妈抱得太紧吓到了他。
“怎么了?”肖俊连忙走过来,“她抱着宝宝想要做什么?”
顾偲听着宝宝愈来愈大声地哭,心里一时有些心疼,她摇摇头:“肖俊,不好意思,你先出去试试,我觉得她是怕你。”
肖俊楞了楞,随即点点头:“好,你先想办法将宝宝抱回来,我在外面,有事你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