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北良是舍不得她的,北良又回来了!因为狗尾巴草又叫不死草,它永远都不会死。寒蕊禁不住,泪如雨下。
她环顾屋内一眼,忽然用不确定的声调,低声唤道:“北良……你回来了,是么?”
幔帐后的平川一惊,缓缓地从镂空的木格子拱门屏格后转了出来。
寒蕊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平川。平川安静地望着她,她的眼光,缓缓地停在他的左前胸,一步一步地走近……
终于,她颤抖着把手,按在了平川的前胸,那个扎箭的位置。北良说过的,就在这里,他扎了平川一箭,同时把他所有的爱,一起扎进了平川的身体……
他默然地望着她,看着她带着一脸的惊喜和希望走过来,把手放在他的胸前。这么久了,从未见她如此主动,可是她脸上的欣喜,却无视他的存在,只是冲着隔着衣服的那颗心。
心脏沉闷而有力的跳动,正透过衣服传递到她的掌心,她用力地按着,泪眼婆娑。
“北良,是你的心在跳动么?”她凄然道。
他轻轻地盖住了她的手,握住,柔声道:“北良已经走了,我是平川。”
“不……”她喃喃道:“他说,他的心,在你的身体里……他的爱,跟箭一起扎进来……”
“北良骗你的呢,”平川深情地望着她,温柔地纠正道:“在他把箭扎进来之前,你已经,在这里了。我的身体里,只有我的心,你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
“不……”她固执地说:“他说,你就是他……”
“我不是他,”平川轻声道:“如果你愿意把我当成他。我不介意……”
她绝望却不甘心,轻声地啜泣起来。他默默地抱住了她。如果悲伤可以转移,他希望,可以代替她去悲伤。
寒蕊擦了擦汗,说:“吃饭出汗也就算了,坐着绣花也出汗,这天气,真是越来越热了。”
“不热还能叫夏天?!”红玉笑起来:“要不洗个澡吧,洗完了身上清爽。你也不用烦心了。”
寒蕊一听,来了精神:“这个主意好。”
于是红玉赶紧准备了澡盆,倒上热水,寒蕊迫不及待地泡了进去,感叹一声:“还是水里舒服。”
哗啦啦洗了好一阵子,要出水了,寒蕊一看架子上的衣服,就不乐意了:“穿兰色那件嘛,显得凉快。”
“还在后院晒着呢。”红玉说:“先穿这个,我懒得去取。”
“今天我还就想穿那件。”寒蕊把手指头转了转。一点红玉:“红嬷嬷,你偷懒不成了,去拿吧……”
红玉无奈地鼓鼓腮帮子:“是——公主——”
平川匆匆从操场撤下。汗津津地踏进帐中,迎面站起身的正是元安公公。
“郭帅,”元安说:“皇上有密旨,令你带几名精兵,火速赶往沛县,今夜子时前必须到达,这是密令,呆会你自己看吧。”说完,把一封密函递过来。
密令是说早先逃脱的惠将军有了行踪。预备诱出擒拿,饵已放出。子夜行动,为免穷寇死抗。特调平川增援。平川思忖片刻,送走元安,即把戚副将叫了来商议。
“到沛县,快马不停,需要四个时辰,”戚副将说:“我们还有两个时辰准备。”
平川点点头:“挑选先锋队十二人,一同上路,现在盘查补足马饷,随时待命。”一看戚副将,还站着不动,于是问道:“怎么了?”
“现在就走?”戚副将问一声。
平川见他似乎有话要说,便道:“有什么你就说吧。”
“呵呵,”戚副将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吩咐他们准备,我想回家去招呼一声……”
“去吧。”平川想了想,自己似乎也应该回去说一声,不然,寒蕊担心。于是沉声道:“一个时辰后,你顺道过我家时叫一声,我们一起回营,即刻出发。”
行,戚副将爽快地应一声,两人一同出营,到了郭府,分道扬镳。
平川过了长廊,正好碰见红玉抱了蓝裙从后院转出来。红玉惊讶道:“将军怎么回来了?吃午饭了没有?”
“吃过了,寒蕊呢?”平川问。
红玉答:“在屋里……”声音还未落地,平川身影就已经走远。
诶……
红玉猛一下,想到寒蕊在屋里洗澡,想制止平川的脚步,声音还在喉咙里,一忽而却改变了主意。她咬了咬嘴唇,从长廊里退了出去,坐在前后院相连的拱门处,心里开始七上八下。
会发生什么呢?自己这样做,不会有错吧?
寒蕊在水里泡得不耐烦了,估摸着红玉也该回来了,索性自己起了身,站在地毡上擦起身子来。
门轻轻地一响,想是红玉进来了。寒蕊加快了擦身体的动作,问道:“裙子取来了,赶紧替我穿上……你看我多体贴,连擦水都不用劳烦你了……”
尽管背对着屏格,她还是感觉幔帐被掀了起来,红玉进来了,动作怎么这么慢?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