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殿外,公公过来了:“公主,皇上说今天晚了,要您明天再来。”
寒蕊一言不发,推开公公就跑进了殿中。
脚刚一进门,她就开始眼睛里喷火!
坐在下座的,不正是郭平川!
“寒蕊,你来了。”源妃笑得很挑衅。
皇上斜靠在软枕上,半躺着,望过来:“不是叫你回去么?偏要进来。父皇总是为你考虑着,才这样做的……”
“您既然知道我跟郭平川不共戴天,为什么不杀了他?!”寒蕊直通通地冒出一句,恨恨地用眼睛剜着平川,牙齿咬得吱吱做响。
“杀人总得有个道理吧,父皇要是仅仅只是因为你不喜欢,就把他杀了,那父皇,不就成了昏君了……”皇上虽然有些不高兴,却并没有生气。
寒蕊气咻咻地说:“他刺杀皇子,难道不该杀?!”
平川看她一眼,垂下眼帘,不说话。
“你听谁说的?”源妃说话了:“平川不但没有刺杀皇子,而且还救了皇子。”
“你给我闭嘴!”寒蕊向前一步,逼视着源妃:“你休想颠倒黑白!”
“父皇,我亲眼看见的,就是平川要杀磐义!”寒蕊的眼睛因为激动都爆出血丝来,整个眼白都红了,再加上她此刻气急败坏的表情,就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狼。
平川抬起头来,默默地看了寒蕊一眼。
源妃冷声道:“寒蕊,当时的情形你并没有看清楚呢……”
“不是我一个人,润苏也看见了……”寒蕊说:“父皇不信,可以叫她来问问……”
皇上正要开口说话,源妃笑着插了进来:“润苏啊,事后我就问过她了,她说她吓死了,只记得当时有几个人打斗,其余就都不知道了。不信,你回去再问问她。”源妃笑吟吟的,说话的口气就象铁板钉钉,莺声一转,对着寒蕊过来:“你是听见润苏叫杀人了才过去的,等你到的时候,刺客早逃走了,只剩下平川拿着剑站在那里,所以,你就认为是他……”
“平川那么忠勇,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皇上板起脸道:“你们关系素来不合,你也用不着非得置他于死地,国事岂能意气用事?!”
“我……”寒蕊一时语塞,对着源妃道:“你们沉肯一气,别以为我是傻子!”
“你这不是血口喷人吗?”源妃扭着身子,不满地嘟嚷了一句。
瞧见她娇嗔的模样,分明是做给父皇看的,寒蕊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猛一下冲到源妃跟前,就是一把推过去:“你说谁血口喷人?!”
平川猛地一下,站起了身。
源妃尖叫一声,倒在皇上身上,这下,皇上真的生气了:“寒蕊!”
寒蕊悻悻地站住,望着父亲,眼睛里满是委屈。
“朕今夜难得感觉好些,找了平川过来商讨永久对付蒙古的良策,你一来,朕就知道不善,有心让你回避,你非要硬闯进来。一见平川,不由分说乱咬一口,证据证据拿不出,口口声声就是要朕杀了他。对待源妃,也是如此忤逆,没有礼貌,平时你母后教你的东西,都丢到哪里去了……”
皇上一激动,就猛咳一阵,寒蕊赶紧上前,想扶住父亲,皇上却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看样子,父皇是真的生气了。
寒蕊咬着嘴唇,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都怪朕,从小就把你宠坏了……”皇上说了这么多话,气力已经明显不足了,声音也低了下去:“我早该听源妃的劝,把你嫁出去,省得越养越乖张……”
寒蕊一听,如同五雷轰顶,当即叫道:“我不嫁!我嫁了,磐义怎么办?我不嫁,就在宫里陪他!”
“磐义朕自有安排,不要你操心,你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还怎么照顾你弟弟?!”皇上不耐烦地说:“你爱嫁不嫁,由不得你!源妃去安排,下个月就把你嫁掉,省得看见你朕闹心!”
“父皇,怎么连你也来逼我?!”寒蕊哇的一声哭出来。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被父亲这样呵斥和嫌弃,她即感到难过,又为出嫁的事情而忧心。
平川飞快地扫了寒蕊一眼,眼光里的担忧一闪而过。
皇上淡淡地瞟了平川一下,看似无神的眼光又敏锐地跳过源妃的脸,这才疲倦着,没好气地说:“朕不逼你,你就来逼朕,刚才是谁因为自己不喜欢,就要朕砍杀大臣的啊?”
寒蕊一听,赶紧跪下,求道“父皇,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以后再不冲动了……”
“要不是因为你冲动,磐义会吓傻?!你保证过多少回了,朕再也不愿意相信你了,你还是早点出宫嫁人吧,让你的丈夫管教你。”皇上一摆手:“求也没有用,朕已经决定了。”
“父皇……”寒蕊才一张嘴,眼泪就泻了出来。
“回自己寝宫去。”皇上冷冷地,转过脸去。
寒蕊哭泣着,一步一回头地走了,皇上也有够狠心,硬是看都没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