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猛一声长嚎传来,惊得寒蕊和红玉抱成一团,吓得魂飞魄散!
不知外面出了什么事,也不知要如何办才好,正张皇的时候,忽然一个人,浑身是血地冲了进来,喊到:“公主!”
寒蕊定睛一看,这不是守宫总管刘公公吗?她惊诧道:“出什么事了?你受伤了?”
“流民暴乱,冲上来了,我们已经挡不住,”刘公公说:“快,快去后院井边……”
寒蕊还想说什么,刘公公死命将她一推,说:“走!”
寒蕊迟疑一会,拔腿就跑,红玉刚一抬脚,刘公公却一把拉住她:“你把公主摇下去,底下有路,要公主走,但我,已经没有力气摇你下去了,你千万,不要暴露了公主……”
红玉立刻就明白了公公的意思,她来摇公主下去,却没有人摇她。红玉点点头,说:“公公,我把你也摇下去——”
“不用了,”刘公公惨笑一声道:“来不及了……”他一低头,看见血从捂着腹部的手指缝里冒出来,再一抬头,只说了一句:“保全公主——”头一垂,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身子软软地往圆凳上一搁,竟然就这么去了。
红玉猛一下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她浑身颤抖着,感到恐惧从脚底升起,差点就令她失去意识,但她没有时间害怕,由远及近的嘈杂声预示着危险的临近,她跌跌撞撞地,奔向后院……
“红玉,我在下面等你。”寒蕊说。
“别等了,你先走,我还要等刘公公来了,才能让他把我摇下去,”红玉看寒蕊一眼,强压着不安,撒谎:“你走得慢,不要等我,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赶上你……”
井摇放下的一刻,她忽然落下泪来:“公主,你一定要记得红玉……”
寒蕊心头一刺,隐约猜到了什么,可是一愣神之间,红玉已经急速地把她放下了井。
“没有人摇你了,是吗?”寒蕊在底下歇斯底里地叫:“摇我上去,我要跟你一起!我们不分开!”
红玉却一声不吭地,把井绳全部扔了下来,这样,谁都下不了井了,她凄声道:“公主,我走了,你快跑,如果还有来世,让我再侍侯你吧——”
“红玉!”寒蕊悲痛地大喊一声,只听“哐”的一声,红玉毫不迟疑地盖上了井盖,将寒蕊的声音困在井底,也将寒蕊锁在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红玉转身,出了后院,她穿过偏门,拼命往前奔去,不管去哪里,只要远离后院,没人知道她是公主的贴身侍女,寒蕊就是安全的……
她急速地穿过偏僻的杂院,从一扇破旧的烂门中钻出,然后飞快地,往山下跑去,忽然脚下一滑,她就仰天从坡上跌落了下来,挣扎着还想硬撑起身,眼前一片金星,头一偏,兀自晕了过去,在深深的茅草丛中,没了痕迹。
寒蕊坐在洞里,她知道,这就是行宫的密道,她此刻,虽然身处黑暗,却比任何人都安全。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了自己杂乱惶恐的情绪,这才寻思起目前的处境来。
密道很巧妙,在井壁上,离水面不过半尺的距离。但既然是密道,应该早有设想,不可能让皇族摸黑逃命,这有违常规。她想了想,伸出手在四周摸起来。光而湿的石壁,凉凉沁沁的感觉,直达内心,就好象摸在一条蛇身上。她心里发毛,直犯恶心,却强忍着,细细地摸,终于,她在壁上摸到了一块铜扣板,掀起,探手进去,果然,里面有蜡烛和火引。
火光一闪,洞里变得明亮和温暖。
寒蕊躬身走了两步,却发现洞里豁然开朗,已经有了人高,她直起身,执着烛台,沿着三尺左右宽的密道向前走去……
目之所及,是无尽的黑暗。身后,也是黑暗的吞噬。她孤单而瑟缩地走着,仿佛,这密道,永远都没有尽头。
这一刻,她想到了红玉,不知此刻,红玉身处何处,只怕是凶多吉少。一想到这里,寒蕊有如万箭穿心,红玉大她两岁,从小就被母后挑选与她为伴,十多年来,尽心尽力,这一次,为了保护自己,还要以命犯险,谁知今日这一别,是否还有相见之日……
她的泪,缓缓地滑下来。
这一刻,她更想的,还是北良。幻想着,北良的身影就在前方,她不是一个人。
北良啊,呜,你在哪里,你快点来救我,我害怕极了……
寒蕊不禁悲从中来,一路走一路哭。
寒蕊哭哭啼啼,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前面没有了路,出现了一张门。门后面,是未知的世界,不知道会是地狱,还是天堂。
她迟疑着,有些恐惧浮上心头,但咬咬牙,还是打开了门。
眼前陡然间一亮,是一片开阔的荒野,正对着,夕阳晚照。金黄的太阳在正前方,耀眼但不刺眼,浮在晚霞之上,煞是温柔好看。
我走了这么久么?竟然,已经是黄昏?
寒蕊低低地惊呼一声,密道,居然有这么长!她端详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站了一座山的半腰上。极目之处,除了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