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个人,绝不罢休!尤其是郭平川,最该第一个死!
推开房门,一眼就看见北良端坐屋中央,虎视眈眈。
平川迟疑片刻,徐徐进去,红玉紧跑几步,已经到了床边。
北良站起身来,眼睛瞪着平川,血红。
“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听得出,北良在拼命压抑着怒气。
平川停住脚步,答所非问:“她还好吗?”
“你是在问我吗?”北良嗤笑道:“我们俩个,谁才是她的丈夫?”
“我这就接她回去了。”平川冷静地避开北良的锋芒。
“接她?如果她现在是具冰冷的尸首,你就只要换个字,说抬她回去就行了。”北良低垂的胳膊,捏紧了拳头。
平川安静地,朝向北良:“北良,这毕竟是我的家事。”
一句话,就把北良和这件事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也彻底地激怒了北良。
“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北良咆哮起来:“你答应我忘了从前,好好待她,你就是这样对她的?!”
“我没有答应你什么,也没有对她怎样。”平川依旧平静,平静得令北良更加愤怒。
北良一抬手,拳头化成一根手指头,直指平川的鼻子:“你没对她怎样?!她怎么会这样跑出来?!如果不是我去你家,在巷子口遇到她,今天,你就抬她回去,然后准备全家给她陪葬吧!”
“陪葬也是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平川冷淡地回答:“谢谢你救了她。”
“我真后悔,要客栈去通知你,早知道你这样冷血,就该等你满门抄斩了之后,再带寒蕊去祭拜你!”北良吼起来。
“我冷血?!你有什么资格一见面就指责我?!”平川终于发怒了,一整夜的担心和疲惫,清晨混沌的局面与他的绝望,一古脑地冒出来,怎能不激起他的怨气:“我也找了她一晚上!”
“那是你自找的!”北良的手指,再一次指向平川的鼻子:“谁让你赶她出去?!”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对她做什么!没有赶她出去!”北良凭空的指责,让平川忍无可忍。
“你是没有对她做什么,你连一个丈夫该做的都没有做!你不碰她!”北良索性,挑开了真相:“你犯不着用这种方式冷落她、羞辱她,你折磨她的心,更甚于打她和骂她!”
“你就是冷血!而且从来都是冷血!你得不到自己爱的人,就迁怒于所有爱你的人,你不懂什么叫爱情,你不会怜惜,更不会珍惜,你暴殄天物,会有报应的!”北良恨恨地骂道:“她做错了什么,要你这样来对她?她不过就是错爱了你,你根本不值得爱,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平川恼羞成怒,咆哮起来。北良说中了事实,也逼迫他必须面对世事的尴尬。
“你的事情是跟我无关,但是我告诉你,寒蕊的事情,就是跟我有关,就是我的事情!”北良毫不示弱,吼声盖过平川。
“她是我的妻子!”平川再吼,北良你没有资格管我,更没有资格管她!
北良一怔,登时全身的血都往脑门上涌:“你不配!”想也没想,挥手就是一拳!
平川面上狠挨一记,仰天倒在地上,眼冒金星,痛得鼻子一阵麻酥,只觉得一股咸热的液体流下来,他用手一抹,红呼呼一手的血。
这一记重拳宣告了争吵的完结,北良有些愕然,他本无意打平川,也没有想到自己出手会那么重,看着平川一脸的血,不禁有些呆了。
“打他!往死了打!”此时红玉却跳了出来,抓住北良的胳膊,使劲地推,喊道:“打死他!”鲜红的血让红玉觉得好不畅快,只要能打郭平川,她就解恨,如果能把他锤成肉酱,她会欢喜雀跃得如同过大年。
北良却耷拉下脑袋,任凭红玉推搡怂恿,没有再动了。
平川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焉焉地对北良说:“你打吧,我绝不还手。”
北良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虽然我不喜欢她,可是,这么对她,确实有点过份。”平川说:“就当你是替她打的,也行。”
北良梗了一下,忽然幽声问道:“试着去爱她一下,不行吗?”
“你能试着去忘了她吗?”平川闷声道:“不能。因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试不了,也勉强不来的。”
“你给她一个孩子,总不至于让她被休啊。”北良的声音换成了企求。
“给了又怎么样?我还是不爱她,她还是不会幸福,”平川低声道:“或许,她还会要更多,可我,什么都给不了……”
北良蠕动着嘴唇,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我知道你爱她,”平川说:“等满了一年,她没有孩子,自然要兑现当日的承诺,离开我们郭家,如果皇上大度,或者,我还有命,再去喝你们的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