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皇后的眼光定定地落在自己脸上,润苏假装害羞地侧过脸去,心里却在冷笑。若不是为了你属意的北良,你怎肯如此着重地来问我?我若不故意直呼北良其名,你又怎肯相信我们已经暗生情愫?
北良两个字,从润苏的嘴里出来,带着娇羞,可是听在皇后耳朵里,却是心一沉。难道,润苏对北良有意?这可是她最担心的事情啊,看样子,真的发生了……
“你怎么看北良呢?”皇后话语很是平静。
润苏想了想,低声道:“他,很开朗,又爽快,还细心,跟他在一起,很开心……”她忽而一下,用很兴奋的口气说:“您不知道吧,他一个大男人,还很手巧呢,在行宫的时候,他还扎过花环送给我,可漂亮了……”
皇后淡淡地笑了一下,忽然问道:“临回来的前一天晚上,你们三个湿透了回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润苏一吓,脸都白了,赶紧离座跪下道:“请娘娘原谅润苏……”
“既往不咎,”皇后柔声道:“起来回话,我只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润苏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是,是皇姐拖我去散步,也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就不见了皇姐,我到处找她,迷了路,后来下起了雨,我很害怕,幸亏北良找到了我,把我带回来,我才知道皇姐也在找我……”
“真是胡闹!”皇后忽然低喝一声。
润苏吓得腿一软,又跪了下去。
“起来吧,我是说寒蕊。”皇后愠道:“平时自己丢三落四也就算了,拖了妹妹出去散步也不负责到底,还是天马行空,总有一天要出事的……”
润苏勾着头,嘴角轻轻地滑过一丝冷笑。
皇后轻柔地拉起润苏的手,细声道:“润苏,你也不小了,我寻思着,该给你找婆家了,你能告诉我,自己有什么想法么?”
润苏脸一红,抿了嘴,不做声。
“不用害羞,想找个什么样的婆家,尽管说啊。”皇后和颜悦色地问。
润苏扭捏一阵,还是不开口。
皇后笑道:“你娘老实,我呢,马上就要忙着给太子选妃,给你皇姐选驸马,可也不能冷落了你,早些告诉我,我早些给你留意。”
润苏犹豫着,支吾道:“有劳您费心了,其实,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
皇后脸色微微一变,试探着问:“难道你,已经有……”
“没有,没有,”润苏连连摆手道:“您不要误会……”
皇后想了想,直说了:“润苏,你不用顾虑那么多,自家人,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润苏踌躇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北良他,人不坏,我想,反正身子也让他……”
话只说了半截,头就埋了下去,可是皇后这里,已经全明白了她的意思。
润苏离开许久了,皇后还坐在床沿上发呆。
寒蕊一心要嫁平川,可是作为母亲,她却不看好这段婚姻。要说北良,确实更适合寒蕊,可是,世事偏就要造物弄人。
皇后的眼前,又浮现出北良背着润苏,两人衣裳不整的一幕;又想起那雨夜,北良护送润苏回来的一幕。如果不是这些,她甚至可以忽略北良曾经偷看润苏洗澡,甚至可以不顾寒蕊瞎闹,甚至可以在皇上面前坚持己见,也一定要,让寒蕊嫁给北良。
以一个母亲的预感,她知道,北良能给寒蕊带来幸福。
可是,最糟的情况出现了。润苏,竟然看上了北良。
瑾贵妃老实,什么都做不了主,但她作为皇后,也不能这样对待她们母女,那显然太不公平。
命运难道就这样注定了,注定寒蕊只能嫁给平川?尽管早就知道寒蕊生就的情路艰辛,皇后仍旧有太多的不甘心。她猛然间想到,或许,她还应该,去了解一下北良的想法,也许,北良不喜欢润苏,而是寒蕊呢?那她,是否可以以此为借口,来劝润苏放手?
想到这里,皇后有些欢欣雀跃,尽管,直觉并不乐观,但她还是决定最后再验证一下。
怎么验证呢?
最好的办法,最直接的办法,也是牵涉最少的办法,就是问寒蕊。
寒蕊是毫无心机的人啊——
皇后徐徐地绽开一个微笑。
晚香轻轻地把门关上,回头侍侯润苏宽衣就寝,却看见润苏一脸蜜笑,仿佛心情奇好。
“公主,好久没看见您这么开心了。”晚香低声道:“皇后娘娘叫您去,肯定是有什么好事吧。”
“好事?!”润苏笑得更甜了:“对我来说,倒是不好不坏,不过对某些人来说,可就是大坏事了……”
她吃吃地笑出声来。
计划早就盘算好了,只等皇后来问话。北良并不是她志在必得的人,可他是皇后中意的女婿,是寒蕊天定的夫婿,就冲这一点,她也要插这一杆子。
她可不傻,若不给皇后明确的暗示,皇后怎么会忍痛把北良割爱给她。
她既不爱北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