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良湿漉漉地回了房间,不待平川问起,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摇摇头,笑着,感叹道:“想不到寒蕊这么有担待,男孩子性格一样,如果不是她挡下来,润苏今天是难得过关了……”
平川淡淡道:“她也有责任的,这么荒僻的地方,又是晚上,当姐姐的,怎么能把妹妹一个人丢下。”
“她才大润苏多少,两、三个月吧,本身也还是一个小女孩,再说了,她也不是能想那么多事的人。”北良当然不满平川的说法。
“大一天也是姐姐,没有公主的样子也就算了,连姐姐都当不好。”平川闷声道。
“寒蕊叫她回去了,可润苏也是有些任性了,又不肯买这个姐姐的帐,这如何又怪到寒蕊头上了?”北良替寒蕊不平起来:“我看她是尽了姐姐的本分,润苏倒是不领情,处处跟她作对。”
“尽了本分?”平川揶揄道:“上回是谁跟我说的,寒蕊动手揍润苏来着……”
“上次是寒蕊冲动,就事论事说嘛,这次寒蕊做得很好。”北良笑了一下。
平川默然道:“反正不管寒蕊是好是歹,你都惯着她。”
“惯她的又不止我一个!”北良并不觉得这是平川的讽刺,反问道:“我就是惯着她,怎么了?碍着你了?”斜了身子靠过来,口气也变了:“我还想问你了,你是怎么的,老就看她不来呢?她哪点招你惹你了?”
平川沉默着瞪了北良一眼,猛地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个破庙是怎么回事?”
北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平川缓缓地起了身。
“你干嘛?”北良问。
平川低声道:“我去看看。”
“还下着雨呢,这么晚了,皇后娘娘都说不用看了,”北良阻止道:“反正明天就回宫了,还有什么涵义?”
平川没有回答,径直走了出去。
北良嘟嚷着,将身上的湿衣服往下一扒。
雨后,第二天一大早,阳光普照,大队人马踏上回皇城的路。
寒蕊趴在车窗上,眼巴巴地瞅着,她知道,平川要来回巡视的,他的马一定会经过她的车前。
红玉知道她想看谁,一肚子不屑,也懒得吭声,缩在车里,闭眼瞌睡。
终于,平川的身影出现了,寒蕊激动地,探出大半个身子,欣喜地朝他扬起了红丝帕。
平川忍不住皱皱眉,将脑袋侧过去,想装作没看见。
看见公主如此情不自禁,平川身后跟随的两个士兵,忍不住偷笑起来。
平川有些气恼,加抽两鞭,只希望尽快越过去,别让随从看笑话。
“平川!”寒蕊却不会轻易让机会溜走,她满心欢喜,满面笑容地直面着平川,因为她知道,公主一叫,他必须停马回话。
果然,平川一挥手,示意随从先走,自己却不得不,无奈地停下马来。
“公主有什么吩咐?”平川冷淡处之。
寒蕊招招手:“你过来。”
平川愣了一下,迟疑着,靠近了些。
“再近点。”寒蕊的笑容里,有点叵测。
平川无法,梗着脖子伸过去,寒蕊笑吟吟地,对着他的脸,啄了一口。
平川象被针扎了一下,倏地缩回头,脸上一炸红得像关公。
“嘻嘻。”寒蕊心满意足地笑起来,晒着牙齿。
“你搞什么?!”平川愠怒道:“你下次再这样,我可不客气了!”一扬鞭,就要走。
“别走啊,嘻嘻,”寒蕊得意地笑道:“我找你还有事呢。”
平川不耐烦地看着她。
“你过来一点啊。”寒蕊笑着招手:“我告诉你。”
有了前车之鉴,平川怎敢造次,见寒蕊又想故技重施,他不但没往前,反而后退了一些。
“你不过来,怎么听得见?”寒蕊笑道:“我保证,不会再那样了。”
平川犹豫了一下,凑过来。
寒蕊张嘴正要说话,却感觉鼻子一阵发痒,她眼睛一挤,猛地一个喷嚏,罩着平川的脸就是一声“啊秋!”
她张口结舌地望着平川,看见他一脸寒霜,双眼喷火,一紧张,脸都白了,话也说不出来了。
平川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决然地一扬鞭,走了。诡计多端的女人,先逗弄他,再愚弄他,再是公主,再重要的事,他都懒得理她了。
“哎,你擦擦脸啊……”等寒蕊反应过来,平川已经走远了,寒蕊朝着他的背影,低声而不甘心地解释道:“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昨夜淋了雨……”
该死的,我怎么在这关键时刻打喷嚏呢?!
终于回到了皇宫,红玉已经把行装都整理完毕了,却看见寒蕊还坐在凳子上发呆,于是靠近了问道:“公主,您怎么了,丢了魂了?”
唉——
寒蕊懊恼地长叹一声。
“又是为了郭将军吧?”红玉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