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名花有主了……”
红玉一怔,忽然气咻咻地说:“一朵鲜花,插在了那个啥上——”
寒蕊呆了呆,旋即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喘不过气来:“你居然说润苏是牛屎!你见过这么漂亮的牛屎么?”
“我可没说,是你说的!”红玉抵赖,却忍不住又嘟嚷一句:“难道她不是?可糟践了这朵花,本来是咱的……”一撇头,却看见寒蕊凝重的神态,正深沉地望着自己。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看见公主这么认真呢。红玉一缩脖子,吓住了。
“说说,你为什么不喜欢平川呢?”寒蕊问道。
“成天黑着一张脸,有啥意思?!”红玉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不喜欢你,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你当真觉得他没有优点?”寒蕊可不甘心。
“他有什么好呢?公主,喜欢你的人多了去了,随便你选啊,干嘛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况且,也不是什么好树,一棵歪脖子树,不要也罢,咱们不稀罕!”红玉的口气,颇为不屑。
“可是,”寒蕊慢吞吞地回答道:“我觉得他很好啊,什么都好,成熟、稳重、有责任心,讲原则,为人低调又谦虚,我倒是没看出来他有什么缺点……”
红玉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男人就该是这样,皇兄太儒雅,没有气概,北良太黏糊,没有气度……”一说到平川,寒蕊的话里顷刻就变得甜蜜蜜起来:“还是平川最好……”
“再好他也不喜欢你!”红玉冷不丁插了一句:“爱情要你情我愿才行!”
“你怎么知道他不情愿?!”寒蕊脸色臭起来了。
“那你怎么知道他情愿?”红玉忍不住嚷起来:“醒醒吧,公主!你看看他看你的样子,哪只牙齿告诉你他是情愿的?!”
寒蕊不服气,却也无可反驳,咬了嘴唇,决然地一扭头,直往前去了。红玉也是满肚子说不出的丧气。于是,两人都默默无言地,一前一后,只没精打采地在马背上晃悠着。
“寒蕊——”
风里远远地传来一个男子的呼喊。寒蕊和红玉回头,正好看见北良骑着马,从山坡上疾奔下来。
红玉偷偷地瞟了寒蕊一眼,只见她无趣地鼓起腮帮子,嘟嚷了一句:“该留的要走,不该来的又来了……”
红玉眼珠子一转,说:“我去前头等你啊。”一溜烟,不见了人。
“平川说你来了,”北良笑嘻嘻道:“不是要见我么?怎么他去叫我了,你倒不等了?”
寒蕊一听就明白了,一定是平川回去后把北良叫过来追她,就说是她来找北良的。这分明,是平川在故意给北良创造机会。
看着北良喜滋滋的样子,寒蕊半晌无言。她能说什么呢?告诉北良,她是为平川而来,那是不是太直接了?这一回去,北良还不抓住平川兴师问罪啊。这要是,北良真如平川所说,喜欢的是自己而不是润苏,那对北良,打击可就太大了……
呆子啊,寒蕊闷闷地看了北良一眼,垂下头去。
“你怎么了?不高兴啊?”北良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兴致不高。
寒蕊搪塞道:“早上起得早,有些累了。”说完,还装模做样打了个呵欠。
北良呵呵一笑,一跃下马,就自顾自地忙乎起来。
寒蕊看他解下斗篷铺在向阳的草地上,奇怪地问:“你干什么?”
北良已经把手伸向了她:“你不是想睡觉?就睡在这里好了,很软很舒服,又暖和。”憨憨地一笑:“我守着你,绝对安全。”
寒蕊看看草地上的斗篷,又看看北良坦诚的笑容,半晌,才苦笑着,无奈地摇摇头。这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呆子啊,就算润苏是真的喜欢他,也未必见得受得了他。
“下来躺一躺,真的很舒服。”北良见她不肯下马,以为她嫌草地不干净,于是侧身往地上一躺,亲自实验给寒蕊看:“我们在外打仗都是这样休息的,你试一下就知道了,可舒服了……”
寒蕊静静地望着他,北良双手枕在臂下,仰天躺着,微闭着眼,阳光下轮廓分明的一张脸,帅气的模样,还带着享受的惬意。此刻面对着他,寒蕊忽然想起平川来,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英气逼人,却也拒人千里。
难道,你就这么不喜欢我,非得把我推给北良么?
寒蕊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从小,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偏生到了他郭平川这里,就是风雨撼不动。
“寒蕊!”北良睁开了眼睛,望着天空:“你象我这样来看看天,又远又蓝,漂亮极了。”他闭上眼睛,诱惑道:“然后你再闭上眼睛,想象着此刻你是躺在鲜花丛中,鼻子里闻到各种各样的花香,啊——”他深吸一口气道:“妙不可言……”
看着北良自我陶醉的样子,寒蕊憋不住想笑,拼命忍住,打断他的美梦:“别傻了你,这里除了草,什么都没有,哪来的香味啊?!”
北良睁开眼睛,望着寒蕊,认真地说:“草也有香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