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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四更走起。
“你……”艾襄不见一丁点悔意,艾丞相何曾被人这么喊过?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个不是尊重他,巴结他,最少也不会跟他顶嘴,更别说家里的子嗣!
“我是你爹,你就这么跟你爹说话?!”艾丞相看着艾襄一点也不退让。
“爹?谁是我爹?”艾襄冷冷地嘲讽艾丞相:“是你吗?我怎么都不知道?难道爹都要成人了以后才会出现吗?”
“你!你个不孝女!”艾丞相忍不了了,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一个趔趄,身后一堆人扶着,他不等站稳,就怒喝道:“有这么跟爹说话的吗?你个不孝女!我真是……我真是造孽!”
“丞相大人,请息怒,艾襄别无他意,只是不知道这个词而已,何必动怒?”艾襄假意安慰道,声音却是冰冷彻骨,看到艾丞相眼中不可置信的表情,更是快意。
不屑地扫向那些慌忙扶住艾丞相的姨娘和妹妹,眸光森冷。
幸灾乐祸?
看到三姨太四姨太的嘴角上扬,艾襄心里冷到十二分。
“看丞相大人见多识广的,可知道剩饭残羹是什么滋味?”艾襄饶有趣味地看着艾丞相冷笑道。
若是本来的艾襄,怕是会泣不成声了……
“丞相大人可知道魂焰灼烧皮肤会发出什么声音?你知道有多少种侯门深巷酷刑吗?你知道手指被夹肿,夹肿到感觉不到疼的时候我有多庆幸,天然麻醉啊!”
艾丞相怔愣住,不知道艾襄到底在说什么,脑海一片空白!
这些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发生在他的女儿艾襄身上?
“我现在的院子是艾云磊良心发现又给我添置了这些。以前的东西,人家想要,我要笑着给,人家想打我,我要伸出脸去。让人家打个够。把人家哄得高兴了,我才能有点残羹冷饭吃。朱门酒肉臭,都没有我的份。人家骂我娘是贱人,我不能回骂。人家说我是野种,我觉得也对,可不就是野种?”
艾襄不紧不慢地说着,艾丞相闻言,老脸僵硬地如同石头,身子一动不动。
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啊……对了,我的专用黑屋不是焚香阁,是祠堂,是有灵位供奉的地方。三五天躲在哪个阴森的地方,想起来就给点臭饭吃。想不起来饿昏过去也没人管。大冬天,屋子里冻得没有活物。因为连最次的炭也要等人家不要了,不用做人情了才能剩点给我。”
“丞相大人,你穿过新衣服吗?我没有,很难得啊。过年。我穿着旧衣服就能去吃饭,没有人会发现那些衣服是旧的,因为我永远在那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人家有最时兴的首饰,我只有野花野草,还有我娘留下的几根人家看不上的旧簪子。我在挨冻,我在受饿,我在痛苦……丞相大人。你看到了吗,听到了吗?”
艾襄一字一句地说,一板一眼的问,担心艾丞相有哪里没听到,看着艾丞相的反应,艾襄笑得更冷清寒凉了:“丞相大人。你说的那个爹在哪里?”
艾丞相心里一阵抽痛,后退好几步,连着把身后的人都压得几乎摔倒。
“爹算什么?没有爹,不也活到这么大?丞相大人,你说是不是?”艾襄笑眯眯地看着艾丞相。
艾丞相身子震得僵直起来。额头青筋暴起,手指紧紧地几乎嵌进肉里,猛地回头看向那两个女人。
那两个女人脸色苍白,连连后退,心虚的连头都不敢抬起。
这一眼,艾丞相的身子佝偻了许多。
他的女儿……他的女儿说的都是真的……
这些年,她就是这样过来的?
她还那么小……
“小姐!小姐!”清儿被艾襄锁在屋子里,听到这里再也抑制不住,无力的拍打着门窗,嚎啕大哭起来。
清儿一声声悲切的哭泣,让那些当年伺候过艾襄娘亲的人也纷纷跪倒,哭泣不止。
艾丞相眼底泪水狂涌,深深的自责和悔意一并袭来。
一时竟然有些控制不住,右手握拳,一下一下地重重敲在心口上。
刚才还有些威严的丞相似乎一下子就染上霜华,老了好几岁。老眼浑浊,心中的痛悔,让他脸上的褶子更紧了。
两位姨太慌里慌张,眼睛瞪得老大,她们怎么也想不到,一向隐忍的艾襄,如今早已变了模样,根本没有半点惧怕她们的意思!
竟然还敢把那些事拿出来说!
如今这阵势已经完全逆转,她们害怕的退了很远,身边的人如同躲瘟疫一般,远远的列开。
艾襄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心中冷笑。
死去的艾襄竟然被这样的人压制那么多年,受了那么多年苦!
这些人,在她眼里已经变成了灰土,变成了坟墓!
真正的艾襄已经死去了,这些人,这些人都是刽子手!
艾襄的目光又转移到艾丞相身上。
他的悔恨,他的心疼,在她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