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滴水成冰。宁安侯府值夜的下人巡视了一遍。哈着气囤着袖子往回走。小北风刮的枝条呜响着。手里的灯忽明忽暗,风吹在脸上刺痛的疼,脚下不自觉的加快了。只有回到屋子里才能暖和些。这样的天气谁也不愿意出来,从前还能偷着懒,如今不同了。侯府上下管的严。做下人的哪敢怠慢。值夜的也不敢蒙混,之前有被整治的。早就敲响了警钟。只得顶风冒寒的挺着。马上就三更天了,主子们的院落都落了锁。其他的地方也应该无事了。下半夜换人他就可以睡到天亮。
走着走着,觉得不对头。假山后面忽然传出了奇怪的声音。像是两个人在说话。此处是与内宅相交之地。什么人这个时候不睡觉跑到这里来?他吓了一跳。走近了一些,隐隐的话语又传了过来。
“怕什么,万事有我。”
“别说了,时候不早,我要回去。”
“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怎么就那么不待见我?别忘了----”
“不准胡说!我这就回去!”
“得了,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若不是为了好事,你以为我愿意找上你。瞧你什么脸色。”
一男一女的声音渐渐的低了。女子娇嗔的哼了几声。最后竟喘息了起来。
听声的人听了一会儿便出了一身的冷汗。北风一吹就更冷了。脚下一个不稳,磕到了石头上。吓得他魂都要没了。慌乱的熄灭了灯。躲了起来。
“谁?”
值夜哪敢吭声。心惊胆战地躲着不动。男子又问了一声。心下不快,瞧了眼身下的女子。失去了兴致。草草的穿了衣裳。走了出去。心里琢磨着,看来还是大意了,得确定没人撞见刚才的一切。他才能放心。想了想抬腿转了方向。女子不敢再说什么。只瞪了一眼男子背影。再他走后不久,心里有鬼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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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安宁用过了早膳。正准备去骆馨兰的院子。
二宝进来报事,说门房的更夫昨晚上饮多了酒。巡视的时候不小心跌下了假山。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冷硬。
死了个更夫。按理说也算寻常。偌大个侯府,下人不在少数。有个长短不奇怪。可安宁就是觉着哪里不对。
对于那几个门房,她还是有点印象的。刚开始来侯府的时候,明里暗里的出门。少不得暗中扫听。没听说哪个好酒。怎么会饮酒过多呢?
“二宝。你去详细打听。昨夜巡视的人有几个。都什么时辰。别惊动其他人。”
二宝领命而去。安宁寻思了片刻。
“三宝去娘亲那边知会一声,我晚一些过去。更夫的事别刻意提起,免得娘亲费神。让小喜她们随时注意。李玉珍和耿月华应该不会让娘亲省心。若拿这件事烦娘亲,尽快打发了。”
三宝应声。姑娘考虑的周全。这个时候侯夫人正是需要养身子的时候。死人的事毕竟晦气。侯夫人心肠软。万一那两个阴险的想出了什么坏主意,影响了侯夫人可就糟糕了。
“姑娘,您还是等消息吧。天寒地冻的出去别吹了风。”
四宝担心安宁的身体。虽然平日保养的好。不过姑娘底子还是差一些。进了腊月更畏寒。就连安宁自己也纳闷,原本这小身板的恢复能力是惊人的。当年的伤有多重。安宁心里清楚的很。只短短的一段时间能好起来,实属神奇。
这畏冷的毛病从前就有。只不过没有这么在意。自从给戎渊解毒之后。反而重了。每到冬天,她但能不出门是绝对不会踏出房门半步的。
“没事,我就到现场去看看。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四宝知道姑娘的脾气。只好把手炉准备上。陪着她出了门。
想着这类事情本不必姑娘亲自前去。话到嘴边终究是没有问出来。姑娘也许有所顾及。白天里他们的人不好查看。待到晚上,线索说不定被破坏了。
四宝想的其实没错。安宁也是怕现场的蛛丝马迹不见了。
主仆二人来到出事地点。人已经抬走了。由于时间尚早。地上的血迹还没有来得及清理干净。
安宁大致看了一下。皱了皱眉。四宝也细心的查看。
连带着假山周围的情况都看了一遍。安宁心下诧异。
四宝也看出了疑惑。
“姑娘,脚下仔细些。”假山还有残雪。脚下打滑。
“不打紧。四宝你看,这里并没有踩动过的印记。怎么说是从这里摔下去的?还有从这个角度摔下去,人会怎么样?”
安宁并没有停留,一边走一遍说。
“姑娘疑虑的是,这里并没有出事的迹象,若是从这里摔下去,着地的一面必定不会完整。可二宝来报却说更夫身体完好。而且刚刚地面上的血迹也不多。其中必有蹊跷。”
“不错,看来这件事确实不单纯。”安宁和四宝走下假山。
是什么事情促使了更夫的死?安宁现在无从分析。
不知二宝那边查的怎么样了。娘亲那边应该也知道了。不晓得她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