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地上,一个床上。暖炉烧着。屋中暖和。
雁无伤躺在床上却如何也睡不着。又不敢翻来覆去。她一个人孤宿惯了。以往春芽几个值夜都在外间。如今屋子多了个人。而且是个男人。她如何都无法踏实。
她闭着眼睛。腰腿都躺的酸疼了也不敢动一下。
地上的戎渊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听不到一点呼吸。
从回到店铺的路上,雁无伤开始纠结如何与洛义说。想反悔这条件,又一想戎渊的性子,没准儿会弄出其他的幺蛾子来。有记忆和没记忆的他都不是好琢磨的。
她的纠结没多久便解了。洛义下午另有事,回了金家村。临走想把她安排到溢香居。雁无伤没应。只说不想给人家添麻烦。戎渊借机保证能顾着她。洛义犹豫了半响。最终走了。
雁无伤生出别扭。她虽身子是小孩子。心理却是大人。两辈子加起来没同男子同寝过。
戎渊没有再取笑她。两个人吃了饭。她嬷嬷蹭蹭的不肯进屋子。
戎渊却天一黑便先行躺下。她直等到夜半才慢慢腾腾地爬上楼。绕过地铺爬到了床上,和衣躺下。
奇怪,雁无伤越躺越觉得不对劲。戎渊再如何笑闹,不至于提无理的要求。难道是有什么事?白天好好的人,能有什么事呢?
她左想右想,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
极轻地,她翻了个身。脸对着床外。门口点着油灯。
光线忽忽闪闪。她不由得看向戎渊。这一看下了一跳。
只见戎渊满面的汗水。眉头紧皱。牙关紧咬。痛苦之状甚之。
他这是怎么回事?!雁无伤的心咯噔了一下子。
随即起身。小心地来到他的身边。见他仍没声音。便搭上了他的脉。
好奇怪!她居然判断不出是什么状况!突然想起,第一次戎渊借宿的那晚上。好像他也出了状况。难道是他有什么旧疾?但为何无法探到呢?
她探了探他的额头。极为的热!发烧应怕冷。他为何出汗?雁无伤百思不得其解。起身弄了手巾。放在他的额头上。
又拿出自制的药给他服下。那次吃过没问题。估计这次也应该有效。
待喂了药。雁无伤并没有回床上。而是坐在旁边守着他。
过了大约三盏茶的时间。戎渊皱紧的眉头松了松。嘴蠕动了两下,好像要说话。却没发出一声。
雁无伤又给他换了手巾。过了半响还有些热。雁无伤便对症穴位给他按摩。直到他渐渐的好转。她才停下。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雁无伤乏的不行。守着守着睡了过去。
待到她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转头看地铺上的人。空空如也。铺盖亦整齐的放在一旁。
他好了吗?雁无伤起身下地。
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屋子。开了门。向楼下张望,没有动静。
戎渊会去哪儿呢?她转回身,坐到椅子上。拿起茶壶,温热的。有人重新换过了。是他吧。这里没有旁的人。她心里忽然松了口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意。
“起来了?吃些东西吧。雁二爷刚来过。去了另一间铺子。”戎渊上楼来。气色恢复了往常。雁无伤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戎渊在她对面坐下。把食盒打开。精致的吃食,一样一样摆好。示意雁无伤动筷。
雁无伤刚要开动,才想起还没洗漱。有点?濉c?覆较侣トナ帐巴5薄u欣慈衷u牡托Α?p> 她回头横了他一眼。有精神笑话她,就证明已经好了。这人就不值得可怜!
吃饱喝足,雁无伤便想到布匹的坊市去看一看。对于玄熠国的的布料她不清楚。
戎渊没有提昨夜的事。她亦没有开口问。不知道失去记忆的他对自身的病症是否有印象。
“姑娘,奴婢夏溪回来了!”雁无伤正要出门。夏溪欢快的进来。
雁无伤问询了她回家的情况。夏溪家中如常。她回去之后待的几日甚为的开心。家里见她带回去好些的东西。知道主人家不错。都放了心。夏溪也没了后顾之忧。便没耽搁。紧着时间回来了。
“快收拾下。咱们出门。”夏溪说完。雁无伤便安排道。
戎渊在一旁始终未说话。直到此时方说道:“有夏溪陪着你。我便留下。”
“也好。二舅舅回来知会一声。午间我和夏溪不回来。别惦记。”
戎渊心说这丫头说话一副大人的口气。一点没有小孩子意识。
他只‘嗯’了声。
雁无伤和夏溪走在街上。天气没那么冷了。明阳城这个地方本是南北交界的地带。冷的天数屈指可数。过了年便回暖。若不是那场大雪,现在会更暖一些。
城中各处已经开始张灯结彩。主要的大街忙忙碌碌的有人在布置。路过的人无不驻留看上一会子。雁无伤对此不好奇。拉着夏溪尽量远着。到上元节那一天会看到的。此时靠近没有必要。忙碌的人不免烦躁,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