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年小春吃瘪,傅翼心里好不得意。
他并不是不希望对方回来,只是觉得这小子心肠太硬,身在福中不知福。
人类常以高级动物自诩,区别于其他低级动物的一条重要标准在于他们有思想有情感。可事实上一旦危害到自身利益,他们照样会将昔日的感情完全抛诸脑后。
在傅翼看来,年小春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当初说走就走,没有一丝留念。结果在外面吃了苦,又理所当然地回来了。他仗着徐霁对他的宠溺,佘青对他的爱护,白琅琅对他的依赖,把这儿当成了菜园子,想来就来、想去就去,这也未免太随心所欲了吧?
傅翼不甘心,他做不到那么大度,可以将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在年小春走后的日子里,大家一直都闷闷不乐的,家里每天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活气。谁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除了难过,始终有一份沉甸甸的愧疚压在心头。特别是佘青,终日情绪低落,处在自责之中。他总说,如果不是他带着大家在院子里玩,小春就不会看到他们变身的一幕,他觉得这个结果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若是早点坦诚相待,对年小春来说也许更容易接受一些。
傅翼知道年小春只是个普通人,最初对他的行为也能理解。可是一看到佘青这么自责,把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整天不吃不喝的盘踞在沙发上睡觉,就连最喜欢的老鼠肉也吃不下去,傅翼便无法理智地驾驭自己的情绪了。
他怪年小春太狠心,害得他的小青伤心难过,他心里着急,却无可奈何,只能暗骂年小春不识好歹。所以当徐霁要大伙儿轮流去守护年小春的时候,他首先便站出来反对。既然那小子是自愿走的,他们何必上赶着遭人嫌弃。
可他没想到佘青居然对这个提议十分赞同,一下子精神好了,胃口也来了,不仅吃光了他先前抓来的老鼠,还给大家排了个值班表,今天谁去,明天谁守,一律写得清清楚楚。
傅翼一直盼着佘青能够开心起来,现在总算达成所愿了,即使有再多不情愿,他也只好妥协。
他被安排在早上值班,生活作息完全被打乱了,他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怨气。哪知第一天值班,他竟然看到年小春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吃喝玩乐,那满腔的怨气瞬间化为怒气,一时之间,他暴跳如雷。
他们几个在家里唉声叹气,这小子却过得这么滋润。对比起来,他们内心的自责与愧疚好像显得特别可笑和愚蠢。傅翼向来心思缜密且小心谨慎,气愤过后,他很快便冷静下来,他怕年小春将他们的身份泄露出去,于是他打算抹掉对方的记忆,让大家彻底摆脱这个人,但徐霁的一句“我不想他忘了我”生生地抑制住了他的行动。他一方面替徐霁感到不值,一方面又恨铁不成钢。他不明白年小春到底有哪点好,无论是样貌、身材、家世等等各方面都配不上徐霁,而那只傻喵却把对方当成宝贝一样珍惜着。可感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儿,他始终是个旁观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徐霁黯然神伤。说穿了感情无非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又有什么权利干涉太多?
接下来的日子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过着,年小春大概是受到了惊吓,自从那晚之后,他便和那个叫顾恒的男人断绝了来往,每天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干什么都是一个人,看起来似乎很可怜,他的脸上再无灿烂的笑容,只剩下漫无边际的寂寞。这下可把徐霁和佘青急坏了,两人都恨不得立刻将他敲晕了打包带回家。而傅翼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他就想看看年小春到底能坚持多久,是不是准备一直这么孤孤单单地过下去。
傅翼原以为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年小春才会接受他们是妖怪的事实,可他却没料到这才没过多久那小子竟然跟着佘青回来了。好吧,年小春能够回来,大家都会感到开心,他也不想计较太多。
只是心里仍旧有些不平衡,他之前曾想过,如果年小春真的回来了,必须抱着他们的大腿痛哭忏悔之后才能踏入家门,可实际情况却与他的想法大相径庭。
这小子做了混账事情,脸上却笑嘻嘻的,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在外面吃尽了苦头,他肯定巴不得快点回来,况且还有两个笨蛋还把他当成大人物一般供着,特别是小白狼,没脸没皮地缠着他嗷嗷怪叫了半天了,就像这个家已经到了缺他不可的地步,岂不是令他更加得意么?!
傅翼看不下去了,伸手抓住白琅琅的脖子,将他扔在一边,随后把视线移到年小春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假笑,“算算时间,你走了有一个多月了,一个人在外面生活是不是很辛苦啊?”
看似关怀的询问背后,往往带着不怀好意的企图。年小春当然知道他没这么好心,连忙摆手摇头,“还好,还好,一点也不辛苦。”
“哦!”傅翼挑眉坏笑,说着阴阳怪气的话,“我还以为你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所以才回来找我们,虽然妖怪的确让人感到害怕,但是在这儿有吃有喝有人宠着也就……嗷!!!”
手臂上突然传来一阵难忍的痛感,把傅翼要说的话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佘青捏住他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