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新逸一击秒杀静念禅院三大护法金刚之时,数里外一处青竹搭建的小楼中,盘膝而坐的师妃暄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光洁的额头上眉头微蹙,右手仿佛无意识地拂过膝边的色空剑。
“妃暄,你的心乱了。”在她对面的的草团上,坐着一位峨冠博带的老人,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身穿宽厚锦袍,显得他本比常人高挺的身躯更是伟岸如山,正凝神长考,颇有出尘飘逸的隐士味儿。
一声轻响,老者落下一粒黑子,正好屠掉对方一片大龙。棋势明朗,胜负已分。
师妃暄亦然轻叹了一口气,哀声道:“自从了空大师意外身死之后,妃暄的剑心就一直不曾静过。”
“杨公宝库!”
因为杨公宝库意外现世,慈航静斋的这一代传人师妃暄不得不提前出世,而了空的意外身死,高端战力缺乏,这才有了眼前老者的出手相助。
“那群杀死了空大师的凶手,似乎也知晓和氏璧在妃暄手中,多次出手抢夺,幸得四位大师拼死保全,方才互得和氏璧安好无损。”师妃暄眼眸中流露出悲天怜人之色,皆因和氏璧事关逐鹿大业,关乎百姓福祉,即使牺牲了她的性命,也决计不容有失。
老人,也即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的散人宁道奇双目透出奇光,缓缓说道:“前段时日,中原忽然出现了一大批神秘高手,这群人个个来历不明,且熟知天下间各种隐秘。便连关乎天下大势的杨公宝库以及和氏璧都了如指掌。而无论用何种方法。都不能让他们说出自身的来历,实是让人惊诧莫名。”
“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何?”宁道奇不愧被誉为中原第一高人,三大宗师之一的绝代高手,不用吐气开声,所说之话正好落入一名踏足前来的来人耳中……
佛塔林立,梵歌消沉,落尘无声。
张新逸缓步离开。在他身后,是散落一地的静念禅院僧侣,所有的秃瓢脑袋正中,都有一道细细的剑孔留下,眼睛里,犹然带着不敢置信之色。
群僧之中,唯有不嗔得以侥存,却也浑身气脉尽散,武功尽失,脸色无比枯败。跏趺而坐,低声诵经。超度亡灵。
是以当张新逸踏入青竹小楼百丈范围内,听到的是这样一句充满浑然天成意味的问话。
张新逸双手负后,如同游园般朝着青竹小楼闲庭漫步,闻言微微笑道:“道长这话真有意思,这群人既然是来历不明,你又因何认为我会知晓他们的信息?”
同样悠然开口,清朗的声音传入竹屋之内。
宁道奇哑然失笑,轻抚长须,对着一旁神色凝重的师妃暄说道:“贵客驾临,我们作为主人,应当倒履相迎。”
两人起身,缓步出楼,张新逸亦觉得眼睛一亮,这一老一少两人,俱都风姿过人,风采卓然,气质高雅。
宁道奇身穿锦袍,五缕长须随风轻拂,峨冠博带,身披锦袍,面如冠玉的刚正脸颊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双隐带与世无争意味的淡泊眼神,透射出入世而出世,顺应自然之道的玄妙道韵,使人一见便心生向往,肃然起敬。
至于他身侧的慈航静斋这一代的传人师妃暄,更是一名容貌、身姿绝世倾城的古典佳人。她的美,是一种超脱了世俗目光的纯真朴实,一袭淡青长衫随风拂扬,说不尽的适飘逸,俯眺清流,脸颊轮廓完美无缺,有若种天地灵气而生,仿若洛水湖畔的女神。
以张新逸见惯美人尤物,亦不由涌起一股惊艳的感觉,首次生出要完全占有某名女子的诡迷心理。
三人目光交汇,瞬间跨越百丈距离,这名神态闲适慵懒的年轻男子,亦让两人油然生出一股奇妙的感觉。
师妃暄感受到他身上浓郁的血腥味,这股熟悉的味道让她脸色微变,而没有见着静念禅院几位大师出现,油然生出强烈的不安感觉。
和她对应的,是宁道奇无比肃穆认真的表情,皆因此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浓烈至极威胁感,这种感觉,全天下他只在寥寥几人身上感受到,却都不及此人来得强烈。
因为心念不嗔等几位大师的安危,师妃暄忍不住开口问道:“四位大师现在何处?”
宁道奇闻言,不由得悄然一叹,皆因他在对方的身上,瞧到了死亡的味道。
静念禅院众僧的结局,在此人来此的那一刻就已然定下。
张新逸从容自若的步上白石台阶,踏足平台,直抵两人前前方丈许处,淡淡道:“大和尚们求仁得仁,早登极乐,你该为他们欢喜。”
此言一出,前方两位正道的精英支柱勃然色变,宁道奇是摇头叹息,神色悲伤。
师妃暄则是“铿锵”一声抽出色空剑,剑光一扬,却是割下了自己的一缕秀发,双目下垂,用一种淡漠至极的语气说道:“诸位师兄因妃暄而死,妃暄今日断发为誓,必让他们的牺牲不复白费。”
宁道奇再叹,面上首次流露出悲苦关切之色,“妃暄,你这是何苦来哉?”
慈航静斋一向是以入世出世作为最高准则,师妃暄本为方外之人,此趟出山就是为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