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供桌上铺着绸布,把里面挡得严严实实。
他躲在供桌下面,掀起绸布的一角,就能够看到外面。那一行人跑进了殿堂,其中一个人到:“殿下,上这上面坐”。这个人说话声音尖细,像一个老年女人的声音,周阳听到他称呼殿下,突地想起在熊廷弼大营里,那个姓曹的太监传魏忠贤口谕的事,听得出说话之人是宫里的太监,不知道这个殿下是谁。
“王公公,我们这是在皇宫外,一定不要称呼我为殿下,这次父皇差我到两湖公干,我顺便查查魏忠贤的恶事,我估计他肯定会有所耳闻,我与他平素不和,他就早想置我于死地,我这次出来的虽然极其秘密,但他手下耳目众多,我们还是小心为好。再说,我们就四个人,身单力孤,他们随便找个地方就可以让我们粉身碎骨,而留不下一点踪迹”。说话的人坐在供桌上,周阳看不到他的脸面,听他的声音,年纪不大,但声音里满含着威严之意。
“殿下,不····公子教训的是”。那个公公见说错了,急忙改口道。
“王公公,以后你要压低嗓子,不可让人听出你是宫里之人”。那个被叫做殿下的人,又嘱咐了一句,听得出他对这个王公公有些尊重之意,只是提醒,没有责备。
“老奴记下了”那个王公公说了一句。
“这场大雨突如其来,看来我们今晚出不了东平城了,我们自汉阳千里而来,怕目标大,连马都不乘,这一路上虽然没有遇到危险,但我时刻感觉芒刺在背,也可能是我们走的巧,魏忠贤的人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如果没有这场大雨的话,我们早就离开东平城,到黄河渡口了,此刻。我觉得在东平城多呆一刻就有一刻的危险,刚才那个知府丁得全和我说话时,眼色捉摸不定,我估计他肯定是魏忠贤的人。但是他要是走漏了我在此地的风声,我在这里有了闪失,他也脱不了干系。但他如果不维护魏忠贤,必然也没有好果子吃”。那个殿下说了一大通,显然在分析他们现在的处境。
“赵公子,我们刚才从北门出城,那个丁得全分明知道,我们出了北门,就从官道往京城而去。他们万万不会想到,我们会化了妆,随着民夫一起又返回东平城,经南门直接到黄河渡口。赵公子果然是计谋过人,要不是这场大雨,我们早就在黄河渡口找个驿站安稳的睡上一觉了,那些王八蛋怕是要马不停蹄的追到京城了”。四个人中有个人说了一句,这个人说话声音不大,但吐字清晰,似乎内力挺深。几个人说的话周阳全听在耳朵里,这可是这几个人的大秘密,要是让人发现了他,他就会有生命之忧,想到这里,他紧紧的屏住呼吸。
“公子,我这里还有点干粮,咱们先垫补一下,今晚的大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咱们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去年,我来东平公干,知道这里有个双枪庙,董平是我的先祖,那天晚上我就在香案上睡了一夜”。有个人说道。“董大哥果然是名门之后,怪不得一杆花枪使得神出鬼没,原来是祖上传下来的枪法“。那个被叫做殿下的人说道。
“董将军熟门熟路,亏得知道这里有一座小庙,要不然,我们又不能在东平城里住店,今晚怕是要被这场大雨浇个透心凉”。那个王公公接着说道。他们借着着闪电的亮光在吃东西。歇息了有大半个时辰,大雨还是瓢泼如注,周阳躲在香案之下,一动不动,他身上功力尽失,此刻觉得全身酸麻。他听到四个人中,有三位已经有了鼾声,可能另一位在听着周围的动静吧。
“有人“忽然有人轻轻地叫了一声,周阳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呼吸粗重,被他觉察到了,心里不禁一阵紧张。“公子,看来我们的行迹还是被他们发现了,他们已经包围了小庙”。那人继续说道。
“看来魏忠贤的这伙爪牙真的要除掉我“那个被叫做公子的人说道:”今晚我们要和他拼个鱼死网破。”这个被称作殿下的人,虽然知道面临的凶险异常,但语气里毫无害怕之意,周阳不禁暗暗佩服。
“王先生,待会敌人冲进来,我和董兄缠住敌人,你和公子赶紧走,到城墙边翻过城墙,就不要再走黄河渡口了,直接向北,走陆路上北京。我和董兄能脱身的话,我们到邯郸会合”。这个人知道今晚肯定无幸,嘱托着道。
“刘兄,今晚我们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这个被称作赵公子的人说起话来,也是满腹豪气。
“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能够摆脱了今晚的大难,我们弟兄们,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有你在,就能给我们报仇”这个姓刘的人说起话来,倒是忠心耿耿。
“信王殿下。我知道你们就在庙里,这怪不的我们,九千岁让你死,我们就让你死,我们要是放了你,九千岁就会把我们千刀万剐”院外忽然有人压着嗓子说话,话音未落,周阳听到有好几个人跳到小庙的天井里。
“公子我们保护你往外冲”那个姓刘的说道,周阳又把桌布往上掀了掀。借着闪电的亮光看到前面两个人,一人拿着长刀,一人拿着一杆短枪。
“董将军,你把信王殿下引到这间小庙里,九千岁知道你立了奇功,定会大加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