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唐惜春当着靖安的面一口应下来,回头他还得跟阿玄商议。
阿玄沉默片刻,道,“自从先太太买了我,我一直跟着大爷,消了奴籍,我以后能去哪里呢?”
“真是笨,消了奴籍,你就跟惜时一样认老爹做义父,就做我的妹妹,还不是一样的。”唐惜春捏捏阿玄的手,“我早说拿你当亲妹妹的,难道你以为我是说假的吗?”
“这怎么能成?我如何能跟惜时少爷比?”
“有什么不能比的,你长的比惜时好,练武功的根骨也比他好,还会算账理家,你比他强多了。”唐惜春哄人向来有一套,笑,“行啦,这些事你不用操心,我跟老爹说就行了。娘以前就很喜欢你,她总盼着再生个女儿,还给你买花儿戴,做小衣裳小裙子,你还记不记得?”
阿玄不禁笑,“那时太太给我买了花儿,大爷就老不高兴,还总是问太太,怎么只给我买花儿,你也要戴。”
唐惜春老脸微红,别别扭扭的死不承认,“哪里有这事,你别胡说了。”
阿玄思量片刻,正色道,“不管有没有消籍,我还当大爷是一样的。”
“我知道。”前世他破产时,唯一跟着他不离不弃的就是阿玄了。
因为阿玄消籍入籍的事,三月三过了蜀太妃的寿辰,唐惜春四月中就带着阿玄回了家。
唐惜春这么早回来,唐老太太还以为有什么事呢。问唐惜春吧,唐惜春还没直接跟老太太说,待唐盛晚上回来,唐惜春极有条理,他并未直接阖盘托出,反是先跟唐盛说了给阿玄消奴籍的事。唐盛并未一口应下,呷口茶道,“这个靖安,倒是挺有几分傲气。”
“何止,傲气的很。”唐惜春道,“有本事的人大都有些怪脾气吧,像吴夫子屋子常年跟猪窝一样,我师父就特讲究。你想想,凭我师父的眼界,能入我师父眼的高手,能不傲气?”
唐盛曲指轻扣桌案,“阿玄习武习的不错吗?”
“这还用说?要是阿玄练的不好,靖安怎么会提出消籍的事呢?”唐惜春与有荣焉,“阿玄做什么都很厉害,以前我们在一起念书,她比我念的又快又好。”
“还有脸说。”别人家的孩子,怎么看怎么聪明,偏唐惜春笨得出奇。当然,唐惜春看星象比较厉害就是。
唐惜春不以为然,“本来就是实话,有什么没脸说的?爹,你到底同不同意啊?”
“哦,放了阿玄的奴籍倒是简单。”唐盛道,“她自小就在咱们家,与你一道长大,你小时候挑食,还是阿玄跟你在一起吃饭,你才改好的。若是她有个父母娘家,放了她的奴籍,她还有个去处。现在消了她的奴籍,阿玄可有去处?”
“放了她的奴籍,让她像惜时一样入咱家的籍,记在母亲名下,做我妹妹好了。”
“这怎么成?”
“有什么不行的。”唐惜春道,“我早就待阿玄如同妹妹一般的。”
望着唐惜春明澈的眼睛,唐盛再次道,“阿玄与惜时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惜时不也是老爹你路上捡的么?一个大钱没花。阿玄好歹是母亲跟唐诚一起买的,还花了银子了呢。”唐惜春转转眼珠,想着他老爹向来势利,便道,“爹你想一想,阿玄可是靖安的徒弟。靖安早跟我说了,阿玄根骨极佳,将来就是一代宗师。现在叫阿玄入籍可怎么了?以后有一代宗师给你当闺女,还是老爹你赚到了呢。”
“你现在要是死心眼儿,以后肯定会后悔的。”唐惜春笃定。
唐盛懒得听唐惜春胡吹,道,“不是你喜欢阿玄么?真做了兄妹,以后可就不能在一处了。”
“爹,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都说了我拿阿玄当妹妹的。”唐惜春真是服了他老爹,认准一件事就不回头了。唐惜春道,“你要是没意见就安排着办了阿玄入籍的事,正好祖母过寿时,叫阿玄出来见见人,省得到时人们不认得她。”
认个义女,以后不过一幅嫁妆打发出门,不算什么。唐盛向来宠爱唐惜春,阿玄是知根知底的姑娘,唐盛不忍拂了儿子的意,只道,“你别后悔就行。”
“当然不会。”见老爹应了,唐惜春眉开眼笑道,“以后若是有合适的臭小子,我还要给阿玄说一门好亲事呢。”
唐盛无奈,“阿玄今年已经十六了,也到了说亲的年纪。”
“这成都府里有头有脸的少年,我大都见过,实在没觉着能与阿玄相般配的,还是放放再说吧。”
唐惜春口气大过天,唐盛道,“就算入了籍,她也只是义女,你要是将眼睛搁头顶,小心耽误了阿玄。”
唐惜春心下一动,道,“反正爹你不用担心,我自有主张。”
唐惜春这样说,唐盛简直好奇死了,问,“你是不是相中了谁?”
“现在还没有。”唐惜春摆摆手,“以后再说。我对应着天上的星星,给阿玄寻个好相公就是了。”
唐盛,“……听着真不像人话。”
“亏老爹你还是传胪出身,你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