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骗取大笔粮食倒卖……”戴维斯说着说着,像是觉得很好笑一样,大笑了起来,“真有趣啊,不是吗?村长被处死后,附近村庄怨恨难平,迁怒其他村人。高过车轮的男子被绞杀,女人全部抢走,房屋焚毁一空,土地也被分割干净。这个村子,就这么消失在地图上。”
付友光嘴角一抽,这故事很熟悉,和地球世界明治维新时的赤报队简直一模一样。果然不管哪个世界的剥削阶级,尿性都是差不多的。
戴维斯满脸讥讽,非常无礼地杨起下巴:“我的父亲颇有远见,提前带着我和母亲举家搬迁。当村长问他为什么要走的时候,我父亲问他:贵族老爷们的话也能相信吗?……可是真遗憾,村长先生认为‘身份高贵’的贵族,不可能对自由民撒谎。您以为呢,阁下。”
——说得再漂亮,也不过是让别人为你卖命而已。从戴维斯的神色里,付友光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没有说出口的话。微微地摇了摇头,他不会被戴维斯的态度激怒,也没必要说什么漂亮话为自己辩解。事情从来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对面的异界混蛋神色镇定,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丝动摇。戴维斯心中冷笑。弗兰迪至少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这家伙却总是做出一副伪善者的模样。
但是紧接着对面的伪伯爵就问了他一句话,把高阶施法者问得哑口无言。
“你处于弱者阶层的时候,作为强者的贵族行为让你齿冷。你成为了强者的现在,你又为弱者们,做过什么?”
看着兀然睁大了眼睛的戴维斯,付友光叹息着摇了摇头。他在各个公营公司里来回串场,与员工们聊天时听过不少民间走出大人物的故事;或是哪家的亲戚中出了武道天才,或是哪儿出了个魔法学徒。可是这些从普通人里脱颖而出的所谓天之骄子们,要么在乡邻里耀武扬威、找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打脸报复;要么鸡犬升天,带着亲朋好友脱离底层,欢欢喜喜地庆祝自己成为“体面”人物。
中国古人讲究达则兼济天下,哪怕是大贪官的家人,也会装模作样在家乡修桥铺路建学堂。可是这个异界的人们,至少到目前为此,付友光没看见过这种人出现。
送走了失神的魔法师先生,付友光躺到床上强迫自己入睡。再次睁开眼睛时,还有无数的战役在等着他。
付友光沉沉睡去时,体内的另一个灵魂却是十分地清醒。在这个异界与付友光最亲密、也最了解他思想本质的西格·弗兰迪,眼中闪着锐利的光芒,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妮事件给付友光敲响了警钟,想要规范化,纪律性和服从性必须加强。洗脑式思想教育并不适合推广,那就用强化管理来实施吧。
在雷恩工程队里展开了一个多月就取得了不错成果的军训,轰轰烈烈地在全部公营公司和私营公司推广开来。当然,毕竟不是培训军队,不需要负重长跑之类锻炼体能;只要在早上开工前和晚上收工时进行队列训练就行,其强度连高中生的军训都比不上。
一开始的时候和工程队一样,各家公司的员工们连正确转向都费力,把队伍排成直线更加做不到。开工前半小时的站队训练,天|朝小学生都能轻松胜任,他们却是被折腾得苦不堪言。工程队里站队列比较优秀的工人被挑选出来做教官,同样是底层人民出身的他们,自己来上手教人站队后才醒悟,为何当初那些教他们站队的治安队员会那么暴躁易怒。
好在站队时间每日加起来也不过一个小时,倒还不至于耽误正常工作。付友光也知道这事儿急不来,在各个公司集合点巡视时不断安抚那些头顶冒烟却不敢发脾气骂人的临时教官们。
管理人员手册的第一条是实事求是亲力亲为,第三条是随时随地以身作则,站队训练他们自然也避免不了。好在侍妾们和秘书小姐们都是识字的,最起码能分得清左右,倒还不算太难堪。而好不容易在医院里坐堂找回了超然感的宾利先生,被拉出来和肥料公司的员工们站在一块儿练习左转右转的时候,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在重视培养纪律性和服从性的同时,精神粮食也不能落下。广场侧面的草地上订做了不少单双杠、秋千以及带棋盘的石桌,六月一号这天伯爵大人宣布订立为儿童节,每年的这一天十八岁以下员工放假,同时推出了连夜订做的几百套象棋和跳棋。
象棋的车马炮之类的称呼换成了这世界强者们的职业,将、帅不变,画地为牢的士、相改成近战无敌的斗士;只能隔山打牛的炮改成了施法者,棋子上刻的是施法者的法杖标记;千里走单骑的车就是机动性最强的骑士,斜角攻击的马成了行者。至于过河无敌的小兵,就只能委屈人数最多的战士了。
象棋推出立即受到管理层的钟爱,每天紧巴巴的休息时间里,不少女士或是治安队员们吃午餐后立即相约同伴去占领象棋石桌。而相对简单的跳棋则在员工中大受欢迎,带凹槽的石桌旁边经常围了一堆人在排队。
工作时间十小时,每日军训一小时,睡觉至少得八到九小时;余下的四小时里还要挤出一到两小时开常规性的工作会议、进行工作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