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无情捋了一把胸前的美髯须,微讶道:“怎会死得这么巧合?就像是……”
莫思妤很快接口:“杀人灭口,有人刻意在掩盖甚么。”
“妤儿,你还漏了一种可能,”莫鼎天眼神复杂,终于有些不置可否的笑笑,道:“又或者有人猜到云幽会来,提前下手了呢?”
“爹,你是说爷爷和大哥其实不是鬼楼楼主所害?”
莫鼎天看着她摇了摇头,道:“爹也只是猜测而已,也或许是鬼楼楼主利用云幽刻意对我们说出那样一番话,令我们生疑,在我们找临云对证前又杀临云灭口,虚虚实实,看似自相矛盾,亦可为脱身之计。”
子书幽闻得此言,立马激动道:“皇……她没有利用我,她不是坏人,我相信爷爷和行一大哥不是她杀的。”
莫鼎天慈爱的抬手揉揉她的发顶,分明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语重心长道:“人心隔肚皮,孩子。”
“义父,你相信我!她……”
子书幽还待再说,已被莫鼎天再次打断,“好了,义父相信你,可我总不能随便相信任何人罢?不然铸剑山庄焉能存活至今?”
莫思妤也搭上她的肩膀,加重力道按了按,道:“云幽勿要多言,此事爹爹心中自有计较。”
莫鼎天道:“无论如何,与鬼楼楼主见面详谈总是必要的,我明日便下山去渭城,按照先前定好的,妤儿你守着山庄。”
“女儿明白,爹。”
“云幽,你要与我同去么?”
“不了义父,我在山庄住一夜,这趟出来得有些久,我得早些回去,我家中兄长会担心的。”
莫鼎天沉吟片刻,道:“也好,天色不早了,你与妤儿用过膳早些回房休息,我和无情还有些话要说。”
“是,爹(义父)。”
莫思妤拉着子书幽出去,只是刚走到门口才忽然想起一件事,道:“对了爹,下葬那天,我看到影楼的司臣阁主和临云在院子里,似乎在说着甚么,临云似乎很是害怕的样子,垂首跪在司臣阁主的脚下。”
“司阁主?他们谈话内容你可有听见?”
“离得太远,听不清。而且当我刚想走过去的时候临云已经退下了,司臣阁主随后离开。”
莫鼎天浓眉微不可觉的皱了一下,淡道:“爹知道了,下去罢。”
莫思妤走后,莫鼎天转而面向好兄弟施无情,问道:“无情,你怎么看?”
施无情眼睛微眯,眼底透出几分严肃来,道:“区区一个武林大会,竟会惹得三楼齐齐现身,似是早有预谋,我始终想不明白,幕后主使的目的到底是甚么,为何偏偏挑铸剑山庄下手?还有,你忘了么?老庄主虽腿脚不便,可武功仍在,屋内却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一剑毙命,此事难道不可疑?”
“如果是鬼楼楼主下的手,她的武功不至高到如此境界,而且她被安置在无忧居,是否与老庄主相识?如果不是,幕后主使又是谁?那个人必须也有着不俗的武功,甚至也认识老庄主。”
莫鼎天头疼的捏着自己的眉心,脑中灵光一闪,忽的道:“无忧居!”
“甚么?”
“没甚么,只是想起一些往事,此番下山料是可以与她求证,暂时不便告予无情,还请勿怪。”
施无情撇撇嘴,美髯须往上提了一提,笑道:“我又不是你的管家婆,事无巨细都得知道得一清二楚。影楼的司阁主可还在庄内,我们去问问他,不出意外,定又会是一个与莫侄女嘴里所说截然不同的答案。”
莫鼎天闻言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说曹操曹操到,还没等他们两个去找司臣呢,弟子已来禀报说住在紫堇院的客人正在待客的惠云轩等他,莫鼎天二人忙赶到惠云轩。
司臣身着白色锦衣,手里一柄山水泼墨的十二竹骨折扇,翩翩然的立在厅内,对着刚刚踏进来的两位庄主合扇作揖行礼,道:“二位庄主有礼。”
“司阁主有礼。”莫鼎天和施无情在江湖上摸爬滚打惯了,冷不丁的这么说话还真有点别扭。
司臣笑了一声,温文道:“在庄内叨扰多日,在下该回去给楼主复命了。临走前给莫庄主提个醒……”
他眼底笑意倏地敛去,肃声道:“你庄中那个临云,是个冒牌货。”
“此话怎讲?”
“这些天铸剑山庄发生的事楼主通通看在眼里,她怀疑临云有人易容,挑拨离间,便让我在庄中调查临云,那日……”
两天前。
司臣原本以为自己会死在弑天手上,谁知捏着他最致命地方的那只冰冷的手猛然松开了力道,还没等他喘口气,弑天又出手迅疾的点了他的穴道,随之噗通跪在了他脚下。
装作一脸卑微与恐惧的模样。
司臣动弹不得,眼角余光却瞥见远远的似乎有个身影在往这边走。
弑天恭敬的垂首跪着,脸上惊恐万状,在莫思妤看不见的嘴角却是狞笑:“既然你主子都发问了,那我当然得卖她几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