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晋国有守夜的习俗,于是许多人家夜里根本就没有睡,早晨也就活动得早,祭祀、拜年,许多事情都等着做,很快非城便热热闹闹的了,莫府里的下人也早早便起来忙碌了,只不过后院是不能随便进出的。
院中万籁俱寂,窗外的梅花被风吹了一吹,悠悠的落下几片花瓣来。
天色尚早,昨夜二人实在是折腾得有些晚,此时正相拥着沉沉睡着。
第一声鸡叫过后,被衾里一截莹白的手腕从上方露了出来,钟离珞睁开有些迷蒙的眼睛,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胸口睡得正香的莫青璃,嘴角不自觉的弯了起来,在她柔滑的肩头亲了亲又闭上眼睛窝进被窝里。
只是刚闭上眼又猛地睁开望向窗子漏进来的微弱光线,好像快天亮了?
钟离珞小心翼翼的把莫青璃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拿下去,蹑手蹑脚的下床去穿衣衫。
莫青璃窝在钟离珞怀里,正睡得骨头酥软,在她起身后,手就无意识的在虚空中抓来抓去,似乎要把她拉回去似的,钟离珞见状不由好笑,却又不忍现在就叫她起来,只得拿了件自己的衣物到她手里,果然见她一脸餮足的将她的衣衫抱在怀里继续睡了过去。
莫青璃习武,惯常早起,像今日这种睡不醒的情况十分少见,想是夜里被折腾得太过,加之身边的女人让她觉得无比安全才会如此。
钟离珞洗漱过后天色已近大亮,薄薄的晨光透过窗户漏进来,落在莫青璃色泽红润的唇上,鲜艳饱满,有种诱人的可爱。
其实钟离珞走后不久,莫青璃就醒了过来,只是浑身都被碾过一般,眼睛也酸疼得厉害,想了想也不用上朝,干脆就闭着眼睛继续休息,此时听得外室软底靴踩在地上渐行渐近的轻微脚步声,停在了床榻边缘,她两只手伸出被衾外,高高地举着,迷迷糊糊道:“阿珞。”
意思让她抱她起来。
钟离珞也就弯下.身,两手兜住她的腰,将她从被子里抱出来一些,让她斜倚在床沿,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自己去给她拿套干净的衣物。
莫青璃坐着觉得手臂好像凉飕飕的,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着一物,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全涌了上来,脸颊迅速晕上一层红晕,飞快的钻入被子又躺下,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这次是真醒了?”钟离珞手里抱着莫青璃的黑色锦袍走过来,眼里隐约有着愉悦的光亮。
“嗯……嗯!”莫青璃两手攥着被子上沿,露出半张脸来,点头如捣蒜。
钟离珞见莫青璃脸涨得跟煮熟的小龙虾似的,把衣服放在一旁,笑道:“遮甚么?昨夜又不是没有看过。来,我替你更衣。”
“不……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钟离珞只是瞧着她,一瞬不瞬的,定定的坐在床边瞧着她,眸子黑得发亮。
莫青璃:“……那好罢。”
于是从被子里坐起身,有些拘谨的面对着床的内侧,只将后背对着钟离珞,钟离珞倒也不管她如何,反正该怎么穿还怎么穿,不方便的话就把她身子扳过来也是一样。
“这是甚么?以前从未见过,好漂亮。” 钟离珞手指轻轻划过莫青璃的左肩,眸子好似遇着了惊喜,不知道看见了甚么忍不住出口惊叹道。
“甚么?”莫青璃低头往自己左肩看,由于视角问题,她只能看见疑似一块红色的印记,这红色印记她似乎在自己手臂上、胸口上都见过,都是拜某个女人昨夜所赐,以前能见过么。
莫青璃忙拢上自己穿了一半的中衣,强装无事道:“没……没甚么。”
钟离珞见她脸上红云越烧越旺,赶上火烧云了,于是在她身旁坐下,一手环过她纤细的腰让她偎在自己怀里,另一手则摸上她滚烫的脸颊,好看的眉微微挑起来,道:“莫不是昨夜受了凉,染了风寒?”
“……”
受凉甚么的,莫青璃心道昨夜差点没给热死,还受凉呢。
钟离珞歪了歪头,沉吟了一会儿,一本正经道:“那就是你想太多。”
莫青璃抬头仰视着那女人漂亮的眉眼,依旧清淡,但是却比往日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在里面。
她将头埋在女人胸口,闷声道:“……我想的哪有你多。”
听见怀里人的闷声细语,钟离珞忍不住弯了眉,把莫青璃扶起来亲了亲她的长睫毛,柔声道:“我方才是说真的,我在你左肩上见到一个印记,像是一只展翅而飞的赤蝶,很漂亮。幼时没见你肩膀上有,是上山之后纹的么?”
左肩的赤蝶?
莫青璃原本眯着眼享受着女人温和的亲吻,听得她这么说猛地睁开眼,有些急切道:“把镜子给我看看。”
她把中衣拉下去了半边,在镜中看了自己的左肩的红色印记半晌,一时皱眉,一时舒眉,到最后竟出了神,恍恍惚惚。
真的是展翅飞舞的赤蝶呵。
自己该哭呢?还是该笑?
钟离珞在旁边看得虽一头雾水却也没有打扰她,但眼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