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前来宜山镇接云瑶回京的,是楚侯府四爷楚明月,也就是侯爷的第四个也是最小的儿子,若见了面,云瑶还得唤他一声四叔。
这位楚四爷并非侯爷正夫人所出,不过却深得侯爷的喜爱,或许是因为他的姨娘很得侯爷欢心,也或许是因为他是最小的儿子还是老来得子自是要更宠爱一些。
楚家的四叔今年高龄二十三,在他出生的时候楚侯爷已经有四十五岁,楚家长孙都出世有三年了,不过楚天域那小子年纪再大,也得喊他一声叔。
想当年,楚四爷的出世可是在京城里都刮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楚侯爷大喜过望连摆三天流水宴,连带着他姨娘在侯府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份位都升了一级。所以说,他虽是个庶出的,但因为有侯爷的宠爱,这些年来在紫阳侯府可真是过得有滋有味不知道有多好,生生活成了一个二世祖,至今没有好姑娘愿嫁给他。
想到媳妇,他就不禁生出了与那黄家公子同病相怜的心戚戚,而且好歹,人家黄公子有当年老爷子与黄阁老的订亲依傍着,怎么说楚家都会送个姑娘过去给他当媳妇,他楚四爷可没有自幼定下什么亲事啊,这媳妇还不知道在哪里飘荡着没着落呢!
不过这楚黄两家的婚约现在可是让整个侯府都不得安宁,府里适龄待嫁的姑娘足有四位,却哪位也不愿意嫁给黄公子,危机之下倒是难得有志一同的齐齐想到了那位早就已经被几乎与逐出楚家没差别的三姑娘。
楚明月坐在路边石头上,等着随从将马车修理好,没事干便东想西想的,想到了府里那些事儿不由得轻嗤一声,很嘲讽很不屑很轻鄙的那一种。
不屑鄙夷的同时,他又忍不住的为黄公子掬一把同情泪,若像黄兄弟这般,真还不如没那婚约呢,也省得被推来让去,谁都嫌弃不愿嫁。
啧啧,男人的脸都被丢尽了!
他拿着手中的枝条朝旁边地面上抽击了几下,发出一阵“piapia”的声响,随后他转头去冲着那群忙得热火朝天的随从们吼道:“都弄好了没有?赶紧的,老子的屁股都快要坐坏了!这该死石头,怎么就这么硬呐!”
小厮赶紧跑去拿了个相当厚实的垫子,又颠颠的跑回来弯腰放到他屁股旁边,“爷,赶紧垫一个吧,这石头又硬又不光滑,可千万被伤了您的……尊臀。”
他勉为其难的略微抬了抬他娇贵的臀,让小厮将垫子放好又坐下,这绵绵软软的顿时让他舒了一口气,手中枝条“啪”一下就抽在小厮的腿上,怒道:“早干嘛去了?竟让老子生生受了这么久的苦。”
“爷恕罪,小的方才没注意,请爷责罚!”
他哼哼两声,挥手让人滚远点,该干嘛干嘛去,他则摸着下巴一脸痞色的喃喃自语着:“也不知道老爷那三侄女长得是个什么模样,刚出生时倒好像是水灵灵的一坨,甚好看。哎哎,记不太清了!不过以二哥二嫂的模样,想来他们的女儿应该不会差到哪去。这可真是便宜了黄涵那小子,老子那么水灵灵的侄女竟给了他当媳妇,还是老子万般辛苦的亲自来接回京城的。”
真是越想越不爽,老子的媳妇还没着落呢,那小子凭什么就先娶媳妇了?而且娶的还是老子的侄女!
楚四爷坐在路边无聊得都要长出毛来了,被这该死的破路颠坏了的马车终于修理完整,可以再次上路了。他在小厮的伺候下,扭着腰登上了马车。
哎呦,在石头上坐太久,腰都僵硬了!
马车辘辘,马蹄踢踏,一队人又朝着宜山镇赶去,此刻已近黄昏,他们若走得快的话,大概能够在天完全暗下来之前到达宣城,不然就露宿荒野吧。
从宣城到宜山镇,还有足足八十多里的蜿蜒山路,若是正常赶路倒是完全能在一天……哦,半天之内赶到。
宜山镇,苏家后宅,夜色渐深,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熄灯早早的睡下了。
之所以说是“几乎”,就是因为有人没有钻进去那温暖的被窝,而且还打扰了别人也不能去钻被窝。
“吱——”
房门开启,云瑶看着坐在她门口的那个小小身影,目光微凉,眉心轻蹙,显然是并不怎么高兴。
“夜深了,大家都已经睡下,你还坐在这里做什么?”
屋内透出来的亮光照出一双格外晶亮的眼睛,森森的像是一只狼,莫名让人觉得森凉和阴桀,被他这么看着,就觉得浑身凉丝丝的。
此人正是苏家的那位小少爷,苏青泽。
他坐在门口,在云瑶开门的时候“呼”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丝毫不在意她的驱赶,只用那双眼睛直直盯着她,说:“您要如何才肯教我武功?”
云瑶眉头皱得更深更紧了,这小子自从那天见到了她施展武功之后就盯上了她,缠着想要她教他武功,怎么赶也赶不走,关上门他就坐在门外,一坐便是一整夜,让她都不知该将他怎么处置了。
扔他出去?打断他的腿?干脆直接杀了他眼不见为净?
扔他出去他马上就会又跑回来,至于打断他的腿或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