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忽然陷入了一片寂静,云瑶与慕秋白面面相觑,一时无语却也在心中掀起了波澜,忽然意识到某一个问题的严重。
良久,云瑶轻叹了口气,说道:“我调查了下,却只知道当年我父亲是死在与渊国的战争中,那场战争几乎是倾两国之力,皇上御驾亲征,战斗十分激烈。最后那场战争,我爹战死,大燕胜,皇上回朝之后大力封赏我父亲,荫及紫阳侯府。”
圆脸少年在马车外愤然怒骂:“主子你这个亲生女儿却是没有受到半点庇荫,还落了个命犯孤煞的名声,甚至被送出侯府饱受磨难的下场?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
是啊,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
不知她那死去的爹若是知道了那些人享受着来自于他的高官厚禄、富贵荣华,却让他亲生女儿遭受了那样的待遇,会不会想要从黄泉路上折返回来?会不会死不瞑目?
慕秋白在旁边吭哧吭哧的咬着点心,目光阴桀,恶狠狠说道:“这般无耻的人,本公子倒是庆幸他们早早的将你送了出去,好歹由本公子仔细养了这么多年,不然若是将你留在那狗屁紫阳侯府中,天知道你会变成个什么模样!”
云瑶不禁莞尔,仔细一想却也觉得他所说并非没有道理。虽然她在苏家也饱受欺凌,但苏家与侯府内院相比,不必去亲身经历就完全能想象得到那绝对是要简单得多了。她若留在侯府,说不定就连借尸还魂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自从她替代成了楚云瑶,生活过得其实真是挺不错的,比她前世还要自在逍遥。
马车在诡异的气氛中辘辘行驶在官道上,身后已丝毫不见了京城的影子,所以云瑶并不知道就在她离开没多久,有人快马而来,在守城们将士们纷纷变色禁不住的开始行动僵硬,甚至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轻放缓中,停在了城门前。
“世世……世子,不知您驾临,可是有什么要吩……吩咐的?”
在看到那煞神竟在城门前停了下来而不是只仅仅路过,城卫首领顿时小心肝狠狠的一抖,直从脚底心冒起了一阵冷气,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过去恭敬的询问。
那位世子却连眼角的余光都不赏赐他一点,只安静坐在马背上眺望远处路的尽头,唇角紧抿,目光幽幽,身上的寒气更浓更重了,直将站在五步之外的城卫冻成了冰渣渣。
马蹄声响,有黑衣侍卫从身后追了上来,看到站在城门前的世子爷不由松了口气,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人有什么值得主子关注的,难道仅仅只因为他们将四皇子给砸进了镜月湖中还撞毁了他的画舫?
却原来,凤元翊今日在镜月湖上惊鸿一瞥,瞥见那依稀熟悉的侧脸,当即心神震动,毫不犹豫的就追到了上去,可等他上岸的时候,云瑶他们却早已经离开不见了踪影。随后他发动手下几乎所有的人马满京城寻找,因为没有其他信息,就直接说是找那在镜月湖上与四皇子起了冲突的两人,在将整个京城都几乎翻了个遍才终于找到踪迹,可追上来的时候,竟是又一次不见了。
“主子,据可靠消息,那两人确实已经离开京城,现在应该还没有走远,要不要继续追击?”
那黑衣侍卫很快到了他身侧停下,侧过身子来询问。他虽不明白主子为何要找那两人,不过他也并不需要太明白,只要听主子的就是了。
凤元翊继续看着前方不动,始终找不见一辆马车,深幽的眼眸不再空寂却凝聚了重重黑雾,一如他此刻的心情,沉重却止不住的翻涌。冷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此刻又是怎样的心情,只有握着僵硬的手用力紧了紧,说道:“不必!”
然后,他调转方向又策马奔回到了京城里面。
那侍卫连忙跟上,没走两步忽然听他又说道:“注意那两人的行踪。”
“是!”
过了会儿,他又说道:“算了,不必盯着他们,只需发现他们再来京城的时候,禀报一声。”
“……是!”
黑衣侍卫纳闷的挠挠头,主子今天的反应真是好生奇怪,这又急切又失落又纠结又反复的心情,是咋个回事哦?
他忽然一激灵狠狠打了个颤,卧槽!主子今日竟出现了如此明显的心绪波动,连他都清楚的感觉到了!
而且,主子他刚才竟然还一口气说了那么长的一句话,绝对超过二十个字了啊!这难道是天要下红雨的节奏吗?
不禁小心的朝那边瞄了一眼,再瞄一眼,依然是那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模样,甚至比平常时候还要更冷更深沉一些,可他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和诡异,使得他坐在马背上也觉浑身不舒服,就像是有一只小手在他的心里不停的挠啊挠,挠出了他的满腔疑问和坐立难安。
可以问吗?可以可以吗?会不会被主子无情的冻成冰渣渣?
两人一前一后从京城大街上飞奔而过,沿途遇到四皇子的人在街上匆匆的来回,显然是正在寻找今日那胆大包天的竟敢冲撞四皇子的男女。
凤元翊面无表情的策马经过,眼角的余光都不施舍给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