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入口是一扇装置着机关的石门,然,石门虽厚,依旧掩不住从那地下室冒出的森森寒意。
来之前,洛安就让每个人身上多穿了几件衣服,尤其不会武功的人,洛安严格要求他们裹上厚实的冬衣。
当然,还有一个例外,就是大着肚子的云熙,孕夫比常人抵抗力差,因此,纵使他会武功,但还是在洛安的叮嘱下多穿了几件衣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还在小腹上捂了一块毯子,生怕肚脐进了寒气伤到孩子。
洛安在那扇石门上比划了几下,轰地一声,石门就打开了,眼前立时出现一片冰天雪地,周围的石壁上都结着厚厚的冰层,冰层上镶着圆润的夜明珠,统共十颗,将整座冰室照耀得亮如白昼。
冰室很大,宛若一座水晶宫殿,里面放置着两张面积足有十平米的暖玉床,而两张床上分别安静地躺着一男一女,容貌皆属绝色,双手交叠平躺着,像两个精致的瓷娃娃。
男子宛若夜空中的一轮皓月,虽有些憔悴,但一点无损他绝美无双的风华,剑眉细长,斜飞入鬓,凤眸紧闭,形成两道接近笔直的弧度,琼鼻挺立,菱唇透着淡淡的粉色,似三月的桃花,肌肤白皙如玉,一头漆黑的长发华丽而又隆重地铺展在身下,与那一身素白的长衫交织出黑白的视觉盛宴。
而女子仿佛一株开得正艳的红莲,算是典型的美女,精致的瓜子脸,肌肤偏白,一双与宁玥相似的凤眸同样紧闭着,因为身体虚弱的关系,本艳红的薄唇此时无一丝血色,但依旧难掩其唇畔的动人妩媚,两撇笔直的剑眉为她娇美的面容增添了几分英气,给人一种巾帼英雄的感觉。一头乌黑的长发与她身上颜色偏沉的红裙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透着难以言说的美感。
“玥儿!”终于看见宁玥的身影,凤炽天很激动,不顾自己身为帝王的仪态,连忙冲上去,跪至宁玥床边,一把握住他的手,一声接着一声焦急地唤着他的名,双目紧紧凝着他的眼,仿佛他下一瞬就会睁眼醒来。
但无论她如何唤,最后甚至带着撕心裂肺的哭腔,床上的男子依旧无任何反应,长睫轻轻覆在眼底,仿佛欲展翅的蝶,只是一点没有颤动的苗头。
凤炽天早已情绪失控,趴在宁玥身上嚎啕大哭,还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忏悔着,闻者心颤。
“娘亲,莫哀,你应该庆幸美人爹爹如今还活着。”看着眼前这番情景,洛安心头憋闷得厉害,连忙走上前,轻轻拍打着凤炽天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的肩膀,宽慰着,“美人爹爹如今虽不能醒来,但至少他的心脏还在跳动,身上还有温度。”
其他人皆眸带惊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最终视线也都落到了分别躺在两张暖玉床上的一男一女,已然猜到男子就是宁玥,而女子就是宁邪。
见苍白的两人皆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听洛安说,她们已经维持这样的沉睡状态十几年,心里不禁一阵难受,十分同情这对姐弟俩,也同情洛安和凤炽天。
一个十几年一直都知道,一个十几年后才知道,这两种伤痛都是沉重和毁灭性的,自己虽无法体会,但从此时从这种沉闷悲伤的气氛也可感知一二。
“陛下请节哀,玥公子虽然睡着了,但他能听到外界的声音,有几次我与他说话的时候,他眼皮下的眼珠子动过。”夜奴一直在云熙身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此时也走上前来,劝慰了一句。
说罢,他看了眼另一边躺着的宁邪,眸光柔和,含着淡淡的爱恋。
“什么!玥儿能听到?!可为何我刚刚跟他忏悔的时候,他一点反应到没有?”听得夜奴的话,凤炽天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连忙抬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就转头看向她,急切地问出一句。
说罢,不等夜奴答,她又立马转回头看向床上的宁玥,见他依旧一副了无生机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伸手轻抚他脸颊,话语间流露出浓浓的失落,“玥儿,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想见我?所以即使我来到你身边,你也不肯睁眼看我一眼。”见宁玥还是无反应,她苦笑出声,“果然。”像是自问自答。
“娘亲,睡眠分浅睡和沉睡,也许美人爹爹此时在沉睡状态,所以他才无法听见你的声音。”洛安心疼地看着,连忙寻了个理由,想让凤炽天听后心里能好受些。
“真的是这样么?”凤炽天惶惶不安,茫然地看向洛安,似乎将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
“是这样的。”洛安笃定地点点头,故作轻松地笑答,“娘亲别担心,美人爹爹既然爱过你,还生下了你的孩子,也就是我,那这份爱便不会因为任何因素消磨殆尽,所以,他怎会不愿意见你呢?”
“那娘亲就放心了。”凤炽天伸手温柔地拂了拂宁玥鬓边的青丝,一边继续道,“娘亲现在什么也不求,只求你爹爹能早日醒来。醒来后,对我,是原谅还是憎恨,我都愿意接受。”
另一边,云熙发觉夜奴看向宁邪的目光不对劲,眸中极快地闪过一抹流光,并未说什么,只看向洛安,明知故问,“兮儿,这位就是你姑姑吧?”暗里就是想暗示洛安将床上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