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此,他眸中又酸涩得盈满了泪,未看对面男子的神情,自顾自地说着,语气哽咽,“我这段时间是强撑着熬过来的,真的很痛苦。
所以,我想拜托你,能不能在殿下面前帮我说说话,让她收了我。哪怕只做一个无名无分的小侍,我也不在乎,我只想这辈子都侍候在她身边,其他的,真的都不在乎。”
忽然,他鼓起勇气,抬起泪眼,看向娄瑞儿,透着浓浓的祈求之意,“瑞儿,可以吗?可以帮帮我吗?你就当在拯救我,若殿下收了我,我这辈子一定为你做牛做马……”
说着说着,他就欲跪下,卑微得像路边的草芥。
娄瑞儿连忙伸手扶住眼前的男子,内心无比震惊,他记得安曾经跟他说过,她曾拒绝过一个男子的心意,难道说的就是祈乐?!
这个男子,与以前的他何其相似?!
深深地爱着,却只能将这份爱掩在心底,求不得,盼不得,满心苦涩,却只能独自品尝承受。
看着她与其他男子恩爱亲热,自己只企盼能一直侍候在她身边,哪怕一辈子为奴,也心甘情愿,总之,爱得极其卑微、辛苦。
但,纵使心里与眼前这个男子有着极强的共鸣,他也很清楚,自己不能答应人家这份请求,不仅因为出于私心,更因为他了解安的性子。
想到此,娄瑞儿就一把拂开祈乐的手,后退一步,诚挚地道歉:“对不起,祈乐,唯独此事,我不能帮你。”
祈乐错愕地看着眼前突然疏离他的男子,突然声嘶力竭地怒吼出声,“为何?为何?!为何我这般放下尊严求你,你竟然还无动于衷?!”
他缓缓站直身子,抱着手臂,双目仍含着泪,却变得凄凉,瞥着娄瑞儿,浑身竖起了刺,嘲讽出声,“瑞儿,你飞上枝头当了凤凰,果然变了!想想也是,自己好了,怎还会管他人死活?我真傻,根本不该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他话未说完,娄瑞儿就打断了他,并不生气,只目光担忧地看着他,“不是的,祈乐,我拒绝你,绝不是出于这样的意思。”
看得出,祈乐已陷入深沼,难以自拔。
可是,自己真的帮不了他。
祈乐嗤笑出声,“那是为何?你倒说个光明磊落的理由出来!”
“安不是随随便便之人,她爱憎分明,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娄瑞儿提到洛安,脸上就洋溢着幸福的笑意,看向祈乐的目光突然变得认真,如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祈乐,她既然拒绝过你一次,就还会拒绝第二次,第三次,因为她不喜欢你。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接受你,哪怕我帮你说话,结果也还是一样的。”
祈乐眸光颤抖了起来,垂了眸,下意识地否定,自言自语道:“不,不是的,一定是因为殿下还没有看到我的好,所以她才会拒绝我,待时间长了,她一定会对我改观的,一定会的……”
突然,他愤怒地瞪向娄瑞儿,“娄瑞儿,你不想帮我也就罢了,何必编出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糊弄于我?!我祈乐才不吃你那套!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
说罢,不等娄瑞儿劝,他就一拂袖跑开了,眼里的泪怎么都止不住,像未关的水龙头。
娄瑞儿看着祈乐离开的方向无奈地摇了摇头,脸色不是很好,因为,他现在才发觉,对安情根深种的男子原来大有人在。
安,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你太优秀,成了众人竞相追逐的对象,虽不是你的本意,但,我还是很不安……
……
之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洛安闲得不像话,整日窝在自己府上,不是调戏调戏自家美男,就是折磨折磨关押在密室里的杨曼书,小日子过得十足惬意。
当然,这段时间到她府上拜访她的人也不少。
众人眼里,凤沐轩当日虽然选择了陛下,但杨曼书的倒台多多少少会给她造成打击,所以最近见她日渐萎靡,都觉得合情合理。
于是,朝堂上支持她的声音越来越少,而右相叶珍一派的官员以及左相戊雁青一派新起的寒门一族几乎都高喊着支持洛安,所以,某女现在的声望已经如日中天。
那些寒门一族之所以支持洛安,是因为她们心里都很感激她。
麟皇女殿下曾向朝廷递过一份奏折,那份奏折揭露了许多官场上的黑暗内幕,并提议陛下严查那些买卖官衔的行为,整修漏洞满满的选官制度,优待她们这些无财无势的寒门子弟,给予她们展翅翱翔的空间,让她们能为凤天的繁荣昌盛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那份奏折可不是空口说白话,里面还提了许多精良的措施,厚厚的一本,简直像一本科普的书籍。
后来,陛下准了那本奏折,并开始大刀阔斧地整改,她们这些本无望踏足金銮殿的寒门子弟如今才能得偿所愿,实现自己的抱负。
可以这么说,她们能有今天,小部分靠她们自己的天分,其余的大部分则都靠麟皇女殿下那本用心良苦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