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的凤沐轩,“酒喝多伤身,少喝点吧。”
他一直不明白云姐姐为何会将这么个野蹄子从外面捡回来,既将他认作自己惟一的儿子,又让他掌了醉云山庄的实权,当上少庄主,相当于她的下一任继承人。
不是自己亲生的,掏心掏肺地对他好做什么?!
万一以后这个野蹄子知道真相,恩将仇报该如何是好?
而且,将醉云山庄交到这个野蹄子手里,他不怎么放心,担心其会毁了醉云山庄。
醉云山庄毕竟是他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相当于他的娘家,对其,他多多少少有些感情,所以,他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醉云山庄毁在这个男子手里。
“儿臣听爹爹的。”凤沐轩强忍住心里的酸涩,应了一声。
真可悲,似乎只有在这种正式的场合上,爹爹才会施舍父爱给她。
这份父爱,对她而言,少得可怜,也,廉价得一文不值。
另一边,凤炽天不赞同地看向水清浅,也提醒道:“爱卿,你毕竟是男子,也少吃点酒吧,以免吃多了酒,做出糊涂事,毁了名节。”
“微臣明白,谢陛下好意。”水清浅永远都是淡淡的嗓音,眉眼间尽是淡泊。
但众人所不知的是,越是淡泊的人,越是无情。
若未打动他的心扉,就算眼前出现腥风血雨,他也能处变不惊,平静地观着。
而目前为止,让他动心的,只有一人——洛安。
凤沐轩发觉不对劲,鼻子往空气中嗅了嗅,一边问出声,“这空气中怎有一股血腥味?”
“哦。”凤炽天一应,解释道:“刚才朕当着众人的面命人将赤月进贡的那只沧澜猛虎剥皮拆骨了,然后将那层虎皮送给你外婆作了寿礼。”
“看来儿臣错过了一场好戏。”凤沐轩一脸可惜。
她身边的水清浅一直静静地伫立着,除了视线从地上转到了凤炽天脸上,基本无甚反应,仿佛一尊雕像。
座上的云初起敛眉沉思,想起刚才凤炽天对杨曼书说的那番话,他心里头就忍不住慌乱。
莫非陛下早留了一手?
还是,陛下只是在纯粹地警告杨曼书,未有其他举措?
不管了不管了!
反正还得等段时间,待会继续静观其变。
“已至午时,你们俩快回席位用膳吧。”凤炽天对两人摆了摆手。
“母皇不用吗?”凤沐轩本能地问道,然,此话一出口,她心里就懊恼得无以复加。
刚才那一瞬,她心里竟生出了趁这次机会与母皇一起用膳的想法。
但,这可能吗?
“朕再等会。”凤炽天回道,开始欣赏起外面戏台上的戏曲,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敲击着的节奏开始附和上戏曲。
“是,母皇。”凤沐轩低眉应道,眸底掠过一抹失落,转眸看向水清浅,“清浅,和本殿回席吧。”
说罢,她径自往院中走去,面上不悲也不喜,抿嘴微笑,未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
果然,不可能。
亲情,对她而言,只是一份遥不可及的奢望。
水清浅对凤炽天和云初起褔了福身子,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席位,轻纱般的衣袂随着他不急不缓的步伐飘荡起来,携着几分清冷的诱惑意味。
院中的众位宾客目光纷纷在已经回席的凤沐轩和水清浅之间流转,八卦地想着,轩皇女殿下不会已从逸辰公子带给她的阴影中走出,然后跟太史令大人好上了?!
世人谁不知,当朝轩皇女殿下对右相家的逸辰公子一往情深,好容易将他迎娶回府,却不想,新婚之夜这个新郎被她的皇姐麟皇女殿下掳了去,还被玷污清白,怀上了麟皇女殿下的孩子。
凤氏皇室的子嗣一向单薄得可怜,所以,凤氏皇室的人一向十分看重子嗣。
这不,纵使麟皇女殿下和逸辰公子有多不对,两人的结合有多违常理,轩皇女殿下有多委屈,但为了让逸辰公子腹中胎儿变得名正言顺,陛下还是大笔一挥,写下奏折钦赐逸辰公子嫁给麟皇女殿下作侧夫,惊煞了一众百姓。
但想到麟皇女殿下对逸辰公子也是一往情深的,且麟皇女殿下人品不差,众人心里对这两人多数还是祝福的。
对轩皇女殿下,她们就只剩下同情的心理了。
如今,见其与太史令大人走得这般近,应该是走出阴影,另寻新欢了,她们心里不免有些欣慰,也觉得合情合理。
因为一个是左相大人的外孙女,一个是左相大人的侄孙,虽均不是亲生的,但因着左相大人这条纽带,两人平时难免有来往,相互熟识,这时间长了,难免撞出火花,配成一对。
想到此,有些女官心里不免可惜。
因为对水清浅,她们一直是存着些念想的,如今见肥肉即将被他人叼去,她们怎能不扼腕叹息?
一盏茶的功夫后,一辆以琉璃为墙,玉石为饰的奢华马车终于姗姗来迟,在左相府门口缓缓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