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一拢白衣,坐于青翠的竹林前,低眉,纤长的手指行云流水般拨弄着琴弦,指间,流泻出清妙绝伦的琴音。那一番意境,真的,如诗,如画。
她不得不承认,那瞬间,她被他惊艳到了。
“下官不知。宴上,下官并未看到水公子的身影。”楚涵阳十分疑惑殿下怎会突然问到水清浅,但被洛安这样一提,她脑中灵光一闪,感觉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了一般,急切地说出,“对了!殿下,那个白衣男子的身形好像与水公子的极为相似。”
每日上早朝,她都能见到水清浅,因此,她心里才能将那个白衣男子的身影和水清浅的做具体形象的比较。
“哦?”洛安听到楚涵阳前面的回答心里本有些失望,但听到后一句,她眼睛一亮,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沉吟道:“那就有可能了。”
若说这世上哪个男子最可能心怀不轨,洛安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水清浅。
楚涵阳听得稀里糊涂的,什么有可能?难道殿下在怀疑水清浅?可是可能吗?依平时她对水清浅的观察,她认为他是一个安分守己的男子,怎会做出背叛朝廷的事情?
凤炽天终于忍不住出声了,“麟儿,难道你在怀疑水清浅?”
“嗯。”洛安看向凤炽天,嘴边携着盈盈的笑意,“母皇,儿臣该问的都问了。所以,这楚涵阳您先处置了吧。”
楚涵阳一怔,随即面如死灰,垂着头,等待着凤炽天对她的宣判。
凤炽天明白洛安是想让她先将楚涵阳打发了,当即,她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立马有三个侍卫从外面冲了进来,直直单膝跪到凤炽天面前,领头的女子朝着凤炽天恭敬道:“陛下,何事请吩咐!”
凤炽天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将楚爱卿拉出去杖责五十,然后派人送她回府。”
“是,陛下。”三个侍卫恭敬地应了一声,就押着楚涵阳押了出去。
隐隐间,传来楚涵阳的啜泣声。
五十杖责,她这把年纪了,哪还承受得起?估计受刑后,她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但她不敢再求饶,因为,她若再求饶,只会加重陛下的怒火。那到时,她要受的可不是五十杖责这么简单了,估计会被革职。
所以现在,她该庆幸,至少她没被陛下革职。
至少……
见外人都离开后,洛安就随意了,见屋内的椅子上都没有软垫,她不悦地看向凤炽天,抱怨道:“娘亲,这屋内你怎不给我备个有软垫的椅子呀?”
“我又不知道你会过来这边。”凤炽天瞪了洛安一眼,随即对身后的含玉吩咐了一句,“玉儿,去寻个软垫过来。”
“是,陛下。”含玉笑着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经过洛安身边的时候,他对她友善地点了点头。
见含玉出去后,洛安就一脸戏谑地看着凤炽天,调侃道:“娘亲,你这个贴身小厮长得挺好看,这么个如花美人在身边,你怎没对他下手?”
她能看出,娘亲的这个贴身小厮含玉,对娘亲,似乎有意。
凤炽天也不生气,只当没听出洛安话中的玩笑意味,白了洛安一眼,一本正经地答了一句,“娘亲现在清心寡欲的,整天都有一堆政事要处理,哪有心思理情爱之事?”
“可娘亲你一直将他留在身边,却不给予他谈情说爱的自由,会误了他的。”洛安抱着臂膀,一脸鄙视地看着凤炽天。
其实,她应该说,早已误了。
含玉看上去已经三十几岁的模样,男子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他全都已经白白地荒废了。
凤炽天眸光微闪,随即不在意道:“他守在我身边,是他的职责,怨不得谁。”
洛安无奈地叹了口气,感慨道:“好好的一个男子白白地被娘亲你毁了。”
其实,又何止含玉一人?娘亲后宫里的那些男子,都已经被毁了,但是能怪谁?怪娘亲?还是怪他们自己?只能说,命运作弄。
所以,以后,她若登上帝位,她只会将自己喜欢的,对方也喜欢自己的男子纳入后宫,即使因此,她也许会受到千夫所指,亦或是失去很多势力的支持,她也不会改变她的这份初衷!
她说过,她会让她的后宫一片清明,那她就一定会做到!她的祖宗们、以及她的娘亲,她们没做到如此是她们的事,但自己一定能做到!一定能!
凤炽天垂眸,语气伤感了起来,“麟儿,这是各人的命。”
她心爱的男子都早逝,留她一人在世上苟延残喘地独活。
这就是她的命。
她的命……
这时,含玉手上拿着一个软垫走了进来,问向洛安,“殿下,可要坐哪?”
洛安随意指了个位子,“那里吧。”
含玉连忙过去,将那软垫铺在了洛安所指的那张椅子上,随后看向洛安,“殿下,请坐吧。”
说罢,他还拿起桌上的茶壶,为洛安斟了杯凉茶。
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