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凤沐轩先开了口,“尘儿,怪我吗?”
她转眸看向了洛安的侧脸,眸中闪过一抹痴恋,即使心里总是警醒着,自己已与她为敌,但自己终还是狠不下心。
只要一想到她会受到伤害,自己的心就像被尖锐的利器碾过一样,那是一种难言的煎熬。
“怎能不怪?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算计!”
洛安看向凤沐轩,嘴角扯出冷冷的笑意,见其微僵的笑颜,洛安索性微微倾身,靠近她,并在她的耳畔鬼祟道:“不过,皇妹,你放心,我会好好回报你的!”
周围已无人,她不再伪装,一双妖娆的桃花眸虽带着笑意,里面却是一片刺骨的寒意。
凤沐轩面色微僵,随即惨淡地笑了笑,“那我等着,尘儿。”
果然,尘儿恨自己。
洛安见到凤沐轩的神色,心一痛,但却被她直接忽略了过去,只站在湖边,看着前方,语气平静道:“皇妹,明日的休书,你不用递了,因为,这件事,母皇会看着办的。”
她相信,母皇这两天,很快就会做出决断,为她。
“什么意思?”
凤沐轩有些疑惑,想起昨日上午的事情,她的心还是忍不住一颤。
昨日,她从御书房出来后,并没有去云瑶宫去询问自己的爹爹那些是非是否属实。因为,她直觉,母皇不会用这种事情来糊弄自己。
也正因如此,她更不想去见自己那心狠手辣的爹爹。
爹爹虽生了她养了她,但她对他,并无多少情感。
她甚至,恨他!
就同母皇一般,从小到大,自己和自己爹爹之间的相处模式也几乎是冰冷的,无一丝温情的存在。
与其说自己是他的女儿,更不如说自己是他的棋子,能够助他坐上凤天最高位的棋子。因为,一旦自己坐上皇位,那他就能成为皇太贵君,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
想到爹爹,凤沐轩自然还想到了外婆。想起自己曾经遭受的毒打、冷言冷语,她心里忍不住一片悲凉,为何这些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都要如此残忍地对待自己?
那时的自己何其年幼、何其无知,她们却要将她们争权夺势的肮脏心思全部强加在自己的身上,让自己饱受折磨,肉体上的痛苦倒不算什么,只是心里,已经一片残垣,再也无法复原。
可没想到,她们不仅伤害自己,还伤害了尘儿的爹爹,此举也相当于伤害了尘儿……
洛安冷笑于心,讥诮地看向凤沐轩,道:“就算你递了休书,我跟辰也不会接受的。因为,理应是他休了你,而不是,你休了他。我想,皇妹你应该知其中意味吧!”
她真以为自己什么都看不出来吗?她若主动休了小刺猬,无疑又狠狠地践踏了他的尊严,更是打了自己的脸,到时人言可畏,众人只会说自己捡了她的破鞋。
虽然,自己并不在意这些,但自己却不能不在意小刺猬心中的想法!
她知道,这两日,小刺猬面上虽未表现出什么异常来,但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所以,她不能再让他受到更多伤害。
“而我呢!还存着点善心,并没有提示辰写下休书休了你,让你的颜面扫地,成为天下的笑柄。毕竟,之前并没有过男方休弃女方的例子,一旦发生,定会迅速地传遍大江南北,为人津津乐道。所以,我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就是让母皇介入,由她决断此事。”
凤沐轩听后,只赞赏地看着洛安,感叹道:“尘儿看得倒也通透!”
她话中之意,已然默认了洛安的话。
她想自己休了叶逸尘,的确是让叶逸尘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再也无法抬头见人,可如今,全被尘儿看了出来,她顿觉得好生无趣。
“不通透,我活不到今天!”
洛安淡淡地笑了笑,语气平静,手里下意识地摩挲着指上的血玉扳指。
她如今无比庆幸自己是从异世穿越过来的一抹魂,带着另一世的阅历,才能时刻以一个成人的思想理智应对每一份危机,否则,她若真的同别人一般土生土长地生在这个时代,恐怕,还没来得及长大,就已经被人害死了。
凤沐轩一愣,怔怔地看着洛安,听着洛安的话,她只觉得心酸。
她甚至怀疑,自己的爹爹和外婆害死了尘儿的亲生父亲,是不是也曾陷害过尘儿?想到这,她就不敢再想下去,心里一阵后怕。
“尘儿,你可知道,你爹爹……”
她终于鼓起了勇气,想要试探洛安,是否知道,她生父的死因,只是,话才说了一半,她就说不出口了。
她这样问,对尘儿来说,无疑也是种伤害。
洛安听到凤沐轩说起自己的美人爹爹,顿时有些警惕,手里收拢了起来,“你想问我爹爹什么?!”
凤沐轩她到底想做什么?!
凤沐轩连忙解释:“没什么,我只是寻不到话题,随口胡说罢了。”
心想,宁贵君去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