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翩翩笑吟吟道:“你不是觉着热的慌吗?这种暑日,泡在清凉的河水中何等惬意?”
说着,将小船儿越划越远,自顾自地靠岸,系了缆绳,回头看看在水中扑腾的花夜,施施然回家了。
花夜愤愤然,只能自己扑腾着向岸边游去,这时又一条小船靠了过来,船上之人将竹篙伸了过来,花夜连忙抓住,攀上了船舷。
船上之人正是前日在镇外的茶摊上看到过的那位公子与他的两个随从。
花夜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忙揖手向人家道谢:“多谢兄台援手!”
那位公子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这时候小船便悠悠向岸上行去,花夜则忙不迭地拧着头发上和衣服上的滴滴答答的水,以免至于,走一步便带一滩水。
那位公子又问道:“方才那位是令妹?”
刚才他们三人的船与花夜的船相隔不远,所以兄妹二人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因为环境安静,二人的对话也听得清清楚楚,觉得这兄妹俩甚是有趣。
花夜一听到别人提到他妹妹,立刻就护短起来了,消掉心中原本的愤愤,很是大度宽容地笑道:“我家小妹喜欢同我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小孩子心性!”
那位公子也点头表示赞同:“贵兄妹都是真性情的人,手足情谊真叫人羡慕!”
这句话花夜极爱听,入到耳中简直浑身每个毛孔都妥帖起来,也不觉得身上湿哒哒的难受了,倒是觉得在烈日下泡一回水,很是凉快。
此时船已到岸,花夜又道了谢。很是热情地邀请这位公子去家中小坐。
原本只是客气之语,然这人立刻就笑吟吟地应了。
花夜心中微感意外,但又觉得本该如此。于是带着三人回到了家中。
在路上,两人已经交换了姓名。花夜也知道了这人来自洛阳,姓文名芝阁,花夜笑赞道:“芝兰之阁,兄台真是人如其名也!”
文芝阁笑道:“不及贤弟之名颇有诗意!”
花夜摸摸鼻子,干笑了一下,他能说,他娘为他起名字很是省事么?仅仅只是因为他在夜里出生么?
一进家门,翠姑见着他一身水淋淋的模样。不由惊叫道:“郎君这是掉到水里去了么?”
花夜顿时觉得她在客人面前这么大呼小叫,很是丢面子,连制止了她:“别大惊小怪的,大夏天的,有什么关系!”
又忙招呼着文芝阁三人进屋,让翠姑奉茶,自个儿还得先去换衣服收拾一身的狼狈。
叶雨蝉听到花夜回家,本就往外迎,听见翠姑的惊叫,立刻忙忙赶出来。来到前院,正好见着花夜带着三人进入堂屋中。
既然已经见着,自然是要上前行个礼。打个招呼的,不然太失礼了,又是一番相互谦谦行礼寒暄。
文芝阁见到叶雨蝉心中很是有些讶异,没想到在这偏远之处,竟有如此之绰约佳丽,又看了一眼花夜,这夫妻二人都是人间绝色,即便是在京城,单凭长相都能名冠一方。
又想起他的那个妹妹。显见得也是出生于良好的世家之中,坐立行走之间。即便是闲散随意,举止也洒脱自然。优雅悦目,这只能说明她是从小就在良好的环境中生活,而且受到极好的教养,否则便会流于做作或者俗气。
于是他心中充满了好奇,存了心要与花夜交往一番,看看这一家究竟是何来历。
他们没坐一会,花夜便换好了衣服,收拾了头发鞋帽,整整齐齐地出来了。
文芝阁既然留了心,自然言语中便有意引导,很快就知道花夜在这里开这个医馆,也知道花夜的医术不错,然后又笑道:“花贤弟原本并不是宿远县人吧?我听贤弟的口音与此处口音有些不同?”
花夜心中跳了一下,但是转念一想,他来此只是避着张昭兰,以免面子上难看,并不是怕他什么,他并没有必要做出一副隐名埋姓逃亡犯人似的小家子气来,便坦然道:“我原本在扬州,后访友之际,觉此处风景绝佳,幽静闲适,极合心意,便搬到此处居住!”
文芝阁又赞了花夜不慕富贵,品性高洁,听着这称赞,花夜微微有点脸红,只能使劲儿谦虚一顿,然后便问起文芝阁到这偏远小镇来,所为何故。
文芝阁便道:“我久慕白溪先生之名,听闻白溪先生隐居于这一带,便来寻访,希望有幸能够向先生求教!”
白溪先生?花夜吃了一惊,居然在这一带隐居?一般的读书之人都知道白溪先生,学问一流,心有丘壑,是著名大儒萧老先生的入室弟子,萧老先生的弟子虽多,但入室弟子只有两名,一名是白溪先生韩孜默,而另一名则就是皇家之孙吴王李隆基,他和吴翩翩的亲爹。
文芝阁又诚恳问道:“花兄居于此处,可曾听说过白溪先生的踪迹?”
花夜惊讶之后,便认真地思索起来,想了好一会,道:“我曾被人请到附近的三溪村去治病,那村中有一位韩先生,我见过一面,极是儒雅,但不知道是不是白溪先生!”
文芝阁闻言大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