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的画舫缓缓靠岸。
吴翩翩款款走上了画舫。
后面跟着一脸漠然,心内却忐忑的风墨竹。
走到上官娴待客的厅舱门口时,吴翩翩突然侧身伸手,牵住了风墨竹的手!
风墨竹顿时呆住,望着吴翩翩嘴角的似笑非笑,终究没有将手抽出来,任由吴翩翩牵着他走进了进去。
厅中,上官娴高贵而优雅地端坐主位。
云阳子又在侃侃而谈“茶道”与“太上大道”;云阳子的对面坐着一个中年人,方脸粗眉,几绺清须,面含微笑,端方严肃中又显出几分谦和儒雅来。
这便是叶和敦了,如今的瑞霞山庄庄主,从前的杀手组织“摘星楼”的老板!
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不管你要那一颗星星,摘星楼都会帮你摘下来!
摘星楼曾经在江湖上纵横了十年,近几年却突然销声匿迹了,别人都以为摘星楼被人灭了!
其实人家只是转行了!
吴翩翩心中冷笑,目光扫过叶和敦粗重的双眉,果然是她所讨厌的长相!
吴翩翩和风墨竹牵手而进,厅内的三个人顿时都将目光都聚焦在那牵着的两只手上!
在六道意味不同的目光中,吴翩翩又坦然放开了风墨竹的手,上前给上官娴请安。
云阳子和叶和敦也早已起身,向吴翩翩行礼。
云阳子向吴翩翩介绍了扬州近年颇有“仁义”的美名的端厚君子——瑞霞山庄的叶庄主。
吴翩翩礼貌地浅笑着请二人入座了,然后向上官娴道:“姨祖母,这位风墨竹风公子武功极好,人品绝佳,我欲招其为郡主府侍卫!”
说着像所有娇憨的贵女一样,挨着上官娴坐了。
云阳子闻言便朝叶和敦望去,心里充满了看热闹的意趣。
他虽然与叶和敦交往不过一年,但是他还是知道风墨竹是叶和敦逐出家门的养子,而现在这被逐出的养子居然被郡主看中了!
风墨竹上前恭谨地向上官娴行礼,上官娴虽然不知道吴翩翩用意,但吴翩翩说的她一般不会反对,尤其在有外人的情况下,于是她笑吟吟地赞了风墨竹几句。
风墨竹又向云阳子行了礼,然后便朝着叶和敦大礼跪下!
叶和敦连忙将风墨竹拉了起,长长叹一口气,“唉——你这孩子!”脸上现出三分酸楚、三分欣慰、三分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来,只差老泪纵横了。
吴翩翩十分讶然地问道:“怎么叶庄主和风公子认识?”
叶和敦又叹口气,“这孩子,我从小养大!唉!前两年怪我一时心急,错怪了他,将他赶出了家门!后来才知道是一场误会!”捋捋胡子,摇头道:“也是老夫心窄了,后来明知道误会了他,却来不下脸来叫他回来!唉!这孩子也是个倔的!”
吴翩翩心中将叶和敦骂了个透,这老家伙不就是看见她拉着风墨竹的手么,立刻就找了理由又将风墨竹收回家门!
还冠冕堂皇的自责“心窄”,说风墨竹“倔”,其实只不过是将“父子闹翻”的错推在了风墨竹身上!
他这么一说,风墨竹如果不重新给他当孝顺儿子,便是不肯原谅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的义父的不孝之人。
总之,自己要青睐风墨竹,便不能绕过他去!
一边的云阳子立刻笑吟吟地打圆场,大赞父子重逢,误会冰消,真乃人间美事!
吴翩翩则好奇地瞪圆了眼睛,“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还真是巧啊!要不是我今天遇到风公子,带风公子来,又正好遇上叶庄主,不然你们父子岂非要误会一辈子了!”
叶和敦微微讪然了一下,便很庆幸地叹道:“是啊,真是得天之幸啊!郡主真是风儿的贵人!”
脸皮还真是厚!
吴翩翩看见风墨竹还站着,立刻让人给安了坐儿,又继续好奇地问叶和敦:“不知当初是因何事误会,而至于让叶庄主将风公子逐出家门呢?”
云阳子心下有些幸灾乐祸,“养子调/戏亲女”那样不体面的事看你怎么在小娘子面前说的出口!
叶和敦的面皮还真不一般,摇着头,捋着胡子,叹息道:“是老夫一时焦躁误会了风儿,唉!如今羞于提起!”
言罢,一副十分自责的模样!倒叫人不好再追问他。
吴翩翩已经兴味索然,且目的已达到,也懒得再与此人虚与委蛇,于是脸上便显出不悦来。
云阳子又看了眼叶和敦,看吧,叫你不说,郡主果然不高兴了!
叶和敦心内却不以为然,只认为是娇气任性的贵女没听到想听的,不高兴了。
他觉得天真任性是好品德!
郡主若不是天真而又任性,又怎么会和风墨竹手拉手?
他看了眼风墨竹,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有这样的造化,果真没浪费这副好皮相!他原以为这小子已经用处不大了!
如果能直接搭上广陵郡主,他倒犯不着去搭着云阳子这个老狐狸,再